徐红岩见没有空马,就赶忙说:“不必劳烦诸位大人,小民步行即可。”
巴布扎布收敛笑意,眯着眼睛说:“谁有功夫陪你慢慢走?快上马。”
徐红岩不但没上前,反而后退,却被一篷风车草绊倒。
在巴布扎布的眼神示意下,一个精壮的草原汉子下马,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徐红岩的衣领,瘦骨嶙峋的徐红岩根本反抗不得。
汉子抬手一巴掌。
“啪!”
徐红岩眼冒金星,晃晃脑袋才清醒过来,带着哭腔说:“不要打俺,不要打俺,俺上马就是了……”
“小崽子不老实!”
汉子恶狠狠道。
巴布扎布在腰间抽出鞭子,在空气中甩出个炸响。
徐红岩吓的打了个激灵。
巴布扎布笑眯眯的问:“说,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徐红岩吓坏了,哭丧着脸:“是赵大师,剑圣赵大师黑吃黑,把老地合杀了,赵大师还想拿俺换赎金,趁他不备,俺就逃出来了……”
他依旧没说实话,但也不完全假,至少赵传薪是这样逗他的。
巴布扎布冷笑:“哼哼,没想到在辽西,还有人敢捋我巴布扎布的虎须,好胆!”
前面说了,老地合不是寻常土匪绺子。
太平年间,他会消停一段时间。不太平,他便趁势而起,下面笼络人马,上面要搭一条强有力的线。
这条线,就是巴布扎布。
这巴布扎布,也并非等闲之辈。
祖上居于赵传薪曾路过的TMTZQ,后来搬到了辽西。
趁着当地放垦,他们家大肆侵占土地,成为当地的暴发户。
可巴布扎布的父辈,至少还愿意劳作。到了他这里,活不肯干一点,与当地恶少泼皮勾结,到了青年时代便成为匪首,当地一霸。
极盛之时,拥有百余人马贼团伙。
等到了日俄战争,这货投靠日本人,与沙俄周旋打仗。
这支队伍栗悍善战,多次冲入俄军后方进行骚扰活动。
战后,通过日本人的周旋,帮巴布扎布投靠清廷,算是成功被招安,换来巡警局局长一职。
但显然巴布扎布从来不甘寂寞,仅仅一个穷乡僻壤的巡警局局长无法满足他的胃口,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
老地合就是临时投靠他的,在他的情报下,已经连着绑了两三票,只是这一票不走运,碰上了赵传薪。
而徐红岩更倒霉,竟然逃回去的半道上,转角遇到爱。
确认过眼神,是对上号的肉票。
巴布扎布可不能让他就这样回家去,万一老地合那伙人透露了什么风声,岂不是要糟?
巴布扎布又问徐红岩:“那个劳什子剑圣赵大师,是否知道些什么?老地合临死前,有没有受到拷打?”
徐红岩年少,不谙世事。
但是他很聪明,虽然读书不怎么用功,但脑子转的很快。
巴布扎布越在乎的事情,就越要反着来。
徐红岩电光火石间想明白此节,立即道:“拷打了,俺就是趁着赵大师拷打老地合之时逃出来的。”
“很好!”巴布扎布狞笑:“去叫人,集合人马,我们追过去。”
“别杀俺,俺什么都不会说。”徐红岩大叫。
“杀你?如何会杀你?还得你带路指认凶手呢,我们巡警做的就是保境安民缉凶的活计!”
“……”
徐红岩心说:缉你奶奶个头!
……
赵传薪和巴雅尔孛额这段行程走的不快。
马背上的巴雅尔孛额抬头望了望天:“快晴了。”
赵传薪没说话。
巴雅尔孛额吞吞吐吐:“你送我的酒壶……”
赵传薪的火柴总是被风熄灭,他暗道应该搞的打火机,好不容易将烟点上,闻言嘴里的烟好悬掉地上。
他咳嗽一声:“要不然你还我得了。”
巴雅尔孛额立即摇头:“此物合该落入我手中。”
赵传薪没明白他的意思:“巴雅尔,你这老家伙,应当真的懂那些驱魔之类的妖妖道对吧?”
“什么妖妖道?”巴雅尔孛额很不高兴:“我信奉神明。”
“额……”赵传薪又问:“那你是正经萨满对吗?”
“我是萨满这点确信无疑,自然正经。”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
赵传薪看到了什么,自己都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