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当阿吧嗒一口烟袋锅子:“多大祸事?”
“你……”宋小濂气道:“那赵传薪是何人?你怂恿他夺回土地,你道他和真和张鹤岩那般去交涉吗?他会用最残暴的手段对待俄人!”
巴当阿敲打烟袋锅子,心说那也不差啊?
两虎相争,谁伤不都是好事?
宋小濂对张寿增说:“快,你骑马追赶,务必拦住赵传薪。”
张寿增没有骑马,而是乘列车。
而且,他也追不上赵传薪。
乘列车还要五六个小时才能到哩。
而沼泽、湖泊、河流、草原、沙丘对赵传薪而言如履平地,几乎一条直线回胪滨府。
呼伦-贝尔是世界三大草原之一,其中有三千多条河流纵横交错,有500多湖泊星罗棋布。
回到衙署,赵传薪将采买的煤和新鲜牛羊肉和蔬菜卸下。
姚佳说:“赵大人,我去了一趟满-洲里,我妹子说你订的那批制服,尚且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出货。”
“好。”赵传薪看看手表:“此事暂由你接管,所需票据账目,一样不能少。”
“是。”
赵传薪扭头就走。
丽贝卡·莱维问:“不吃饭吗?”
“不吃了。”
哪有时间吃饭,天都黑了,正事没办呢。
尼古拉二世,和他的沙皇前辈们抱着同一个想法——边境线上,两边都是自己人才能睡得着。
据说,尼古拉二世在边境线上,一共部署了两万五千多士兵。
这些部队,编成了三个混成旅,每个旅两个步兵团,一个步兵团3200人,两个骑兵团每个600人,外加一个炮兵旅。
这个兵力,和北洋六镇的两个镇兵力相当。
徐世昌只带了一个镇的兵力到关外。
假如,此时毛子打过来,曹锟和吴佩孚真是凶多吉少。
然而,这还只是边防军。
除了这些兵力外,沿铁路线还有专门的铁路卫队旅,这个旅下辖六个兵团,每个步兵团2400人,总兵力达到了1.5万人。
步兵团主要驻扎在每个大站,而数千骑兵,时时刻刻都在铁路沿途巡逻,同时还有数千铁路警察维持日常铁路治安。
所有所有的武装加在一起,数目快抵达北洋六镇总兵力的一半了,十分骇人。
辛亥年,尼古拉二世很兴奋,觉得有机可乘,陆续又向关外增兵一两万。
可见这货有多可恶。
赵传薪也不是傻子,面对这么庞大的军队数量,就算拿苗刀从头砍到尾,怕也是要累断了胳膊也砍不完。
得慢慢消耗,得长牙的癞蛤蟆上脚背。
他第一站去的是满-洲里。
满-洲里,第一次商业发展的小高潮还是在日俄战争时期。
当时有200多国人商贾,和大量沙俄商人涌入此处经营。
当初为沙皇收购军需物资的沙俄企业,很快就因业务量骤减而陷入困境,因为战争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然后经济开始萎靡,大量沙俄商人纷纷撤出,国人商贾由200人锐减到20多户。
大浪淘沙,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精华。
经营布匹、杂货的万茂盛商号,老板吕凤岐正在盘账。
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微弱的窸窸窣窣声,他一愣,抬头看看,骂道:“这些耗子,真是无法无天,该死!”
骂完,继续低头盘账。
赵传薪就在他的头顶,盘膝而坐,戴着头盔,靠夜视能力偷窥满-洲里沙俄兵营所在。
当大队的巡逻士兵经过。
赵传薪起身,披上暗影斗篷,跳下了屋顶,尾随其后。
这些沙俄士兵,不知不觉带着他去了兵营,去了武器库。
不是每个人晚上都要交付武器,但赵传薪打开武器库大门后,依旧看到了两百多把莫辛纳甘等各色步枪。
只是没看到弹药,弹药应当存在另一处。
他将武器架上的枪一卷而空,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就在站岗士兵的眼皮子底下的黑暗中来去无踪。
等待一会儿,发现没有合适的机会后,赵传薪又去了车站铁路沿线,扒上了列车车厢。
风将暗影斗篷下摆吹起,露出他的真身。
但没卵用,夜色和黑乎乎的车厢,使得车顶的赵传薪十分不起眼。
走了约么十来分钟,下面出现一队护路队毛子骑兵。
赵传薪当即跳车,跃下时,恰好落在一人马背,手中小藏刀从后面探到前面给他抹了脖子。
这一队骑兵有十人,正抽烟喝酒吹牛逼呢。
最后一人被赵传薪弄死,前面的人竟然毫无察觉。
赵传薪站在马背,跳了起来,苗刀横削,前面一人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一腔热血喷溅,这才惊动其余人。
“啊……是血!”
嗤……
“你,你怎么了……”
“嗤……”
一个接一个人倒下。
剩下的人吓懵逼了。
黑乎乎的,又没有路灯,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一个沙俄士兵,提着马灯在照耀到了一抹古怪的黑。
这团黑,罩住了另一匹空马的马腹,才让他察觉不对劲。
暗影斗篷的黑能吸收99%多的光线,隐入夜色让人难以察觉,但在显眼处同样会显得突兀。
刚想举枪,一把巨斧打着旋飞来。
噗嗤……
砰……
枪还是响了。
赵传薪也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