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酒入王妃口,又被墨承影抬手挡了。
他握着沈雁归的手,将酒喂到自己口中,“成亲时你不过饮下一杯合卺酒,便面上浮红,今夜哪来的胆子豪饮?”
“我又没醉。”
沈雁归说着没醉,酒已经上头,被墨承影拉到怀中,也不再拒绝,只喃喃道:“王爷,我没醉。”
“好,你没醉。”
丫鬟鱼贯而入,将殿中蜡烛尽换。
座下曲笙笙翻了个白眼,对身旁齐思容道:“前有装病,后有装醉,说到底,还是咱们王妃手段高明。”
齐思容往上头瞧了一眼,“要不怎么是她专房专宠呢?”
琵琶声如珠落玉盘,一声更比一声急,两人正骂骂咧咧,忽而寒光一闪。
烛火一摇。
唐妺脚掌跺地,手持长刀,一道青影凌空飞身直冲墨承影。
“墨承影!受死吧!”
破山即刻拔刀护主,被唐妺的丫鬟绣春压下,两人在旁边打了起来,换蜡烛的丫鬟也上前助阵。
堂中人尖叫不断,主子丫鬟抱成团。
沈雁归眯眼瞧见横刀朝着墨承影胸口刺来——他不是说万事有他,自己假装不知就好了。
为何还会让行刺的事情发生?
“王爷小心!”
沈雁归翻身护在墨承影身前。
墨承影重来一次,如何不知道今晚有此一遭?
桂花酒里有软筋散、新换的蜡烛掺了迷香,他连唐妺何时动手、如何出刀、斜劈的角度,都一清二楚。
前世毫无防备,也不过受了点皮外伤,这辈子提前防范,断不可能破一片衣角。
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将唐妺无声无息处决、由着事情继续发生,是因为他需要利用唐妺的行刺,公开处置唐家,杀鸡儆猴,接着顺势将整个兵部,从上到下清洗一遍。
故而横刀刺来,他丝毫不慌。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醉靠怀中的沈雁归,会突然醒来,如前世一般,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