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光是从老仆端进来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能想象出沈家娘子的贤惠,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了惭愧。他终究要愧对沈传夫妇的一番美意。当然,有了这段时间的交往,郑直打定主意,待来年高中,定要好好报答沈传。
似乎郑直是真的学进去了,以至于一旬眨眼就过去了。走进兵部考场的他心中没有那么慌了,待看到考题,眼睛瞪大,看了又看。
“这么简单?”沈传听了一散场就跑过来向他通报的郑直复述,不由感叹“难怪都要打破头去武学读书。”
“正是这样。”郑直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原本在他心中威严的武学,此刻陡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俺看就是一条狗读了几天书,说不得也能考过。”
“妄言。”沈传虽然板着脸教训郑直,可是嘴角微扬,暴露了他的真实态度。
没等郑直回话,不晓得从哪传来了女子嬉笑声。不由奇怪,好在他虽然打算坑沈传,却从没有打算做什么不堪的事,依旧恭敬的站在沈传对面,没有动。
“五虎既然自度已经过了考试,这段日子就好好在学校温习功课吧。”沈传同样听到了,却装作没有听见。
“老师要弃俺不顾?”郑直赶忙收敛心神哀求“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秋闱,俺越读书,才越晓得啥都不会。还望老师教俺。”说着不要脸皮的再次跪了下来。
沈传要有怀疑也是秋闱之后,在这之前郑直还是打算尽可能的多从沈传这里掏一些东西。毕竟他的乡试试题大致说得过去了,可会试和殿试还很不牢靠。
“俺收五虎这束修可亏了本。”沈传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既然如此,那就多教你一些吧。”
郑直大喜,赶紧磕头如捣蒜一般致谢。
“五虎不必如此,俺膝下一儿一女,尚且年幼,如今自然是把你当做了自家人。”沈传一边说着郑直听不懂的话,一边将他扶起“既然五虎愿意听俺唠叨,那就常来吧。”
郑直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沈传说的,可是始终不得其法。直到一旬之后,见到上京参与秋闱的六叔郑宽还有仲兄郑二虎才大概懂了意思。
“人家这是看上五虎了,打算招五虎做女婿。”郑宽揶揄侄子一句。
之所以说起此事,乃是因为郑宽和郑二虎叔侄对郑直竟然也获得了乡试资格充满了好奇。毕竟郑直学识如何他们作为自家人是一清二楚的。在外地人对京卫武学还有一丝敬畏时,实在很难想象,以郑直的水准怎么拿到的这个入试名额。
郑直无奈,只好为了遮掩一个谎言,编出更多的谎言。按他所说,沈传怯场的毛病没变,其他的全都改了。学识堪比孔子;见闻堪比周公;善心好比东郭先生,总之是个难得一见的隐士。
“不过一个监生,说不得还是俊秀捐监。咋被五虎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一旁的郑二虎耻笑道“不过五虎一个武生做了监生的女婿,倒也般配。”
郑直晓得郑二虎人不坏,就是嘴臭,早就见怪不怪,没有再分辩什么。他在隆兴观就晓得,人家认准了的,除非撞了南墙,否则别人劝、解都无济于事。
“二虎说的过了。”郑宽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过能够让五虎短期内学有所成,想来确是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