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匹马。”锦衣卫很体贴,不但退给了郑直茄袋,还有一头驴,两匹马。原本人家是给了三匹好马,不过郑直的驴是租的,所以换了。
朱千户也不矫情,拱拱手,拉了一匹枣红马扬长而去。
“郑公子。”杨儒听不见二人嘀咕,眼见那个莽夫走了,这才凑了过来。
“杨公子,咱们走吧。”郑直没有解释,说着骑上了驴“俺去京师没问题吧?”
“当然,当然没问题。”杨儒之所以逃出京师,是因为没有人罩着,惹了祸,若是不然,哪怕他会化妆,迟早也会被那些被骗的肥猪揪出来。可如今不一样了,他不知道这个小孩什么身份,可是连大名鼎鼎的锦衣卫都客客气气,甚至送了驴马,可见有些实力。他早就习惯了骑驴找马,就算看走眼了,只要这个姓郑的庇护他躲过这一阵就好。
“你刚刚说的化工厂是啥?”两个人走在午后的官道上,前后无人,实在无聊,郑直没话找话,虽然他不屑于有辱斯文,可全当听个乐呵也不错。
“哦,生产化妆品,就是生产胭脂,唇膏这类东西的,还有香水。”杨儒也想多了解郑直,以便方便为下一步打算“这世上,只有两种钱最好赚。一种是小孩子的,一种就是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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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没听懂“小孩子能有几个钱?”
“他们没有,可是他们的.阿爸,.阿妈,哦,就是爹,娘总有吧?小孩子要是非要,他们能不买?”杨儒解释道。
“杨公子高论。”郑直没有反驳,在他看来杨公子说的根本不值一驳。小孩子非要,家里大人就必须买?胡说八道,他从小就明白,家里每一分钱都是要拿命挣。郑实夫妇对他很好,可就算这样,也不会因为他执意要什么就屈从。无他,人无远忧必有近虑。尤其是武臣之家,刀尖舔血,今日阖家欢乐,明日披麻戴孝的事从来不是传说。至于杨儒如何赚女人的钱,郑直也不想听了“杨公子在京师可有住处?”
“没有啊。”杨儒赶紧说“说实话,刚才那些人凶巴巴的,吓得我连包包都不敢要回来。如今已经身无分文了。”
“如此,若是杨公子不嫌弃,俺想想办法。”郑直当然不会带着杨儒直接回去,否则见到郑虤,难免节外生枝。好在当初他为郑宽和郑虤租的院子还在,只是不晓得这杨公子认不认识“就是地方有些偏,在正阳门外廊坊三条。”
“三条?”杨儒好奇的问“有廊坊五饼吗?玩笑,玩笑,我知道不是打麻将,不对,你们这里叫打麻雀是吧?。安了,我晓得京城地名怪。”
“打麻雀?打麻酱?”郑直无可奈何“你们那,麻酱用打的吗?俺们是‘搅’,搅麻酱。”
“脚麻将?难道不是用手?”杨儒大感意外,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郑公子这么一说,我好像真没有见过有人打麻将啊。”不是他这两年白活了,而是他这两年很忙,为了原始积累,他不是在骗人就是在琢磨骗人;不是站着在考虑怎么赚钱,就是躺着在赚钱。对于各地风情,从来都是走马观花,根本无暇他顾。陪着那些肥猪玩的也是入乡随俗,听曲,闲聊,最多就是玩叶子牌,投壶之类的。
就这样二人鸡同鸭讲,倒也不寂寞,初更时分,终于来到了京师城外的廊坊三条胡同。
“郑公子,你好机车啊。”郑直哪里会携带钥匙,因此直接带着杨儒翻墙进了院子。好在谁都晓得各扫门前雪,周围邻居全程没有任何反应“这里真的没事?”
“自然。”郑直这次没有再去爬窗户,而是来到正房门口的花盆里摸了摸,不多时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帮把手,俺们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