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身子骨还未长成,切不可乱了方寸。”贺五十却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啥意思?”郑直不懂。
“那陕西巷是京师出了名的销金窟,听人讲,里边的女人不把男人吸干了,不会罢休的。”贺五十看郑直不像装的,只好讲的直白一些。
“陕西巷是……勾栏?”郑直哭笑不得“老贺你懂的还不少,俺晓得了。接着。”他从夹袋里掏出一颗银豆子扔给对方,转身去找车马行租马去了“走吧。”
贺五十见此,也不再多讲,赶着驴车向禄米仓赶去。
“走吧。”兰儿放下车帘。她没想到此时就已经有了陕西巷;更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到了都快听出茧子的郑直。
出乎她的预料,郑直并不似她以为的目中无人的病秧子。反而长得白晳修伟,须眉蔚然,眼若流星,唇若抹朱,虎体猿臂,彪腹狼腰,螳螂腿,好一位昂臧伟丈夫。这还只有十四岁,就已经身长五尺,若是再长几年,指不定变成啥样。
“姐。”身旁的婢女小草凑过来“俺绣的手帕不合心意?你瞅瞅,撕哒的成啥了?”
兰儿回过神,才发现手中的锦绣丝帕已经被她搅出了絮。哪里不晓得是小草取笑她“回去打板子,五下。”
小草一听,顿时委屈的不吭声了。
兰儿却毫不在意,把丝帕塞给对方“让你多嘴。”
小草撇撇嘴“姐若是相中人家,就该求太夫人去提亲……”看兰儿的脸色真的垮了,立刻闭嘴。
“小蹄子,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兰儿冷着脸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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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的美男子固然可遇不可求,只是眼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若是它日得偿所愿,大权独揽,到时候只要自己招招手,这些伪君子自然就会跟前世一般,乐呵呵,争先恐后的爬上来。想到这,兰儿不由得又开始盘算起一会的事。
说起来这事也和郑直有关,就是他出的主意,通过小草传话,让焦洵查那个‘奸夫’的脚色。
是的,郑直在国子监添注多日脚色,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留意到一件事,不管是举人还是学生他们固然可以凭借执照畅通天下,可是却需要在执照背面留下所过州县的签押。若是留白不够,就需要跟单,然后继续签押。只是跟单也不是无限制的,当达到九张时,就必须到国子监更换,而旧有执照则在国子监注销后,送礼部备查。
当初焦澜为了陷害焦洵生母,偏偏就找了一位离京多年的监生。这也没办法,哪怕是个妾,伯爵家的妾也不可能什么莽汉都拉上床。更何况,还需要找与焦洵面容相似,年龄相差正好之人。
因此,只要能够证明焦洵出生前后三年那个监生不在京师,焦洵的嫌疑就可以解除了。
焦澜最近在外活动越发频繁,想来朝廷那里应该快有眉目了,因此焦洵和她也加快了查脚色的进度。
今日兰儿就是得到消息,礼部司务厅司务的娘子要去庙里上香,她这才赶去准备装成偶遇,跟对方搭上线。以便舍弃那些中间环节,直接拿到那本脚色。
兰儿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之人,所以她这次也不单单是为了查那个监生的脚色,她要把事情坐实。不管那个监生是不是真的奸夫,她都要证明监生是清白的。毕竟,查脚色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赶巧了,那个监生当时就在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