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晚春河里没有蚊虫,却有微风拂面。郑直望着远处,听着偶尔的虫鸣,赶紧扶在舷窗向外大口的吐了起来。
“咋一夜不见,就这样了?”第二日一大早,孙汉来找郑直打发无聊时间,却不想被对方的脸色吓了一跳。心下狐疑的问“昨夜没休息好?”
“休息啥啊。”郑直有气无力道“一开船俺就吐,夜里千户弄了碗面条,结果用的鱼汤,又是一番折腾。”
孙汉哭笑不得“正好清清你肚里的坏水……”
正聊着,舱门被推开,甄娘子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食盒走了进来,孙汉赶忙起身见礼。
甄娘子同样回礼“外子听人讲公子病了,让我做些吃的。”
“多谢甄娘子……”郑直突然感觉他此时开口真的是找不自在。
果然孙汉意味深长的扫了眼郑直,俺信你?哼。找了借口,直接走人。他对郑直的所作所为不耻,可是他朋友不多,多年的老朋友,就郑直这么一个浑人。只好眼不见为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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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娘子走了过来,将食盒放到了郑直身旁,就要走。可是手已经被对方拉住“他会晓得的。”
“那为啥还要你来?”郑直昨夜吐了一夜,浑身无力,却轻易的将对方拉近身旁。
“真的只是想尽份心意,毕竟寄人篱下。”甄娘子无可奈何的钻进了郑直怀里“好些了吗?”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这样好多了。”郑直疲惫的笑了笑,将锦被盖在二人身上“俺躺会,昨夜就没咋睡。”
“他会晓得的。”甄娘子又不安起来,可是这次郑直连吭声都不吭声“最起码也要吃些,否则哪有力气。”
郑直闻言,没忍住笑了起来“那俺就吃一些,好有力气伺候娘子。”
甄娘子赶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会晓得的。”
“放心。”郑直一边拍拍对方“俺的人会让他不晓得的。来,听话,俺腿脚不好,喂俺。”
“就这一次。”甄娘子无可奈何“不好让他晓得的。”
几层栗木板之上,刘三笑道“甄东主好身手,杆杆都有所获。”
甄二郎自谦一句“幼时在家跟……人学的,用来贴补家用。实在不值一提。”这是王钟在幼时教给他的,奈何时移世易,一切都变了。本来以为,换了一个地方,有那些银钱就可以重新开始。可他如今才晓得,错了,无论哪里都一样。要想过的好,必须得有人做靠山。可他哪里认识这种人,因此才决定借着这次出逃的机会攀附上那位公子。
“这哪叫不值一提,这才叫本事。”刘三赶忙道“守着个鱼竿等半晌,若是不能够用心,咋能钓出大鱼。对吧,老邢。”
站在船头一侧,默不吭声的邢老大瞅瞅刘三,又瞧瞧甄二郎,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声。这东家啥都好,唯独一点,让他有些无可奈何。凭借他的身份,谁家的小姐不是任他选,偏偏就喜欢上坏人贞洁。他本来打算眼不见心不烦,可刘三这个不当人的,还要他过来帮衬。身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动静,邢老大不动声色的挪动身子来到另一边。他也是男人,看来回去以后,要娶一个媳妇了。
“这厮不会钓鱼,不懂俺们的乐趣。”刘三立刻明白问错了人,赶忙转移话题,看向在对面一边吹风一边磨刀的齐彦名“俺听人讲,这里的鱼味道鲜美,生吃最好,要不俺们中午的时候试试?”
齐彦名倒是爽快的应了一声,不过头都没抬,继续专心致志的磨刀。他听贺五十讲了墙外郑直一个人弄死近百鞑子的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得了。整日间抱着一口刀,有事没事,不是磨刀就是挥刀。
刘三无可奈何,扭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船尾抽烟的贺五十“老贺,你咋还有烟哩,给俺匀点,让甄东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