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得到一点透店东夫妇悬梁自戕的消息时,已经是回到府城的第二日,他整个人都傻了。郑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不是他想要的“怎么会这样?”
“俺也不晓得。”庞文宣心虚道“俺传话时俩人还好好的,结果昨日启程时就听人讲这店东夫妇悬梁自戕了。”
“有谁见过你去那?”郑直差点没忍住,想要立刻弄死庞文宣这个王八,这事若没有他的收尾才怪。果然,犹豫不决是大忌,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结果反受其害。
如今可好,庞文宣跟着去过张老庄,参与过他弄死史臻享的事,晓得他偷定国公家女眷的勾当。还有,庞文宣若要除去,那么齐彦名也必须抹去。可是得有一个好的借口才行,否则真以为他们两个有多么忠心不成?
“没。”庞文宣赶紧道“俺昨日才拆的脑袋上的布,前日回去时住在俺姐夫家,夜都深了。俺从后门出去的……”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辩解起来,突然想到了啥,脸色一变。
“俺自问待宣哥不薄。”郑直平静的回了一句“还望宣哥如实相告,免得官府来了,让俺做个冤死鬼。”
“不不不。”庞文宣赶紧道“东家待俺自然不薄,俺哪会害东家于险境。”犹豫片刻,尴尬道“俺瞅着那东主长得标致,就没忍住。可俺走的时候,两个人都好好的,还又留了一两银子。金花银。”
郑直一拍脑袋,整个藁城境内驻扎着十七处军堡,都是沿着滹沱河部署的。能随随便便拿出一两银子的军户人家却屈指可数“把齐哥喊来,你先回去,这一阵不要露面。”
庞文宣应了一声,赶紧走了。郑直让他喊齐彦名,也就意味着,他死不了。这事闹的,他的大好前程,都毁在那对贱人身上。
庞文宣刚刚走出书房,朱千户就走了进来“五郎,孙儒士他们已经启程了。”
昨日银货两清,交割完之后,今日一早,兴府贡使队伍就启程改走陆路入京了。
郑直没吭声,很快写完一封信交给了朱千户“派人把这信悄悄送去德州俺兄长那里,务必亲手交给他,莫要让人晓得。”
朱千户应了一声,收了起来。
“俺听人讲家里给你定亲了?”郑直突然感觉很累,也不等朱千户回答继续道“定亲好,早点留个苗,免得跟着俺,都不晓得啥时候就没了脑袋。”
朱千户迟疑片刻,问“五郎,是不是宣哥又闯祸了?”
“宣哥把郝庄渡那的酒肆店东睡了。”郑直苦笑“如今人夫妻俩已经自戕了。”
朱千户大怒“这种人就这就是祸害,五郎……”
“总归是相识一场。”郑直指指信“相识一场。”
朱千户不吭声了“俺让总旗亲自去。”
郑直点点头。
这时外边传来动静,齐彦名来了。
“出了这种事,宣哥再留在这,他不安稳,俺也不周全。”郑直点上烟“俺写封信,你把他送去德州投奔俺兄长,也算有个前程。”讲完拿出信“早去早回。”
“宣哥浑惯了。”齐彦名想了想“俺早就听人讲东家兄长威武,如今也想求个恩典,打算也投奔虎哥奔个前程。”
郑直犹豫片刻“行,把信给俺,俺得改改。”
齐彦名赶紧将信交还给对方。郑直也不在意,直接撕开封套,拿出信瓤,摊放在桌上,在庞文宣的名字前加了齐彦名,然后重新装了封套加了火漆,封好后递给了齐彦名。
齐彦名也粗通文墨,小心接过来“小的那处院子会尽快腾出来。”
“这是做啥。”郑直不满道“俺讲了,那院子就是给你的。难道你去俺兄长那里,就不是在帮俺郑家?”
“如此……”齐彦名汗颜“俺那婆娘若是无事可做,定要惹是生非,求东家给赏个差事。”
“你不带着大嫂走?”郑直好奇的询问。
“东家那宅子贱内着实喜欢。”齐彦名尴尬的回了一句,他突然记起了郑直的喜好,有些后悔画蛇添足,甚至想要收回刚刚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