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显的船中午时分停到了廉台渡码头,主仆二人如今也习惯了船上颠簸,为了防止暴露,干脆窝在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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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郑解元。”刚刚吃过午饭,赵耀显正盘算明日咋上林济洲,军伴驹儿就走了进来“郑解元的船停到俺们旁边了。”
精打采的赵耀显一愣,赶紧把手炉放下,走出船舱。果然看到码头土路之上,有过几面之缘的郑直在几个壮汉簇拥下,正要登车。
“十七哥留步。”赵耀显来不及多想,就赶忙招呼,话已出口,才记起他也不晓得有啥能和郑直讲的,甚至为何喊住对方。可是看到郑直已经回身,走了过来,只好硬着头皮,下船迎了过去。
“赵四哥咋在这?”郑直确实有些奇怪,瞅了眼对方身后的船,似乎晌午时在林济洲那边见过。
“俺刚刚出了趟门,这不在此歇歇。”赵耀显恨不得抽自个,都怪驹儿这个蠢货,若不是对方那么惊慌失措,他咋会冒出来,他不冒出来,又咋会做这蠢事。
“哦。”郑直也没兴趣打听人家的私事,想来赵耀显不过就是想在他跟前露了脸“这大冷天的,赵四哥也不容易。”
“……”赵耀显一听,晓得对方这是要赶人,松了口气“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去了趟南京而已。”
郑直一听,笑着问“哦?去南京了?那可是好地方。”
“……”赵耀显嘴唇动了动,点点头“也就待了四日就回来了。”他感觉最好不要再张嘴了。
“听人讲,南京可有不少好玩的。”郑直笑了“赵四哥可去过?”
“没顾上……”赵耀显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谁掐住了。
“赵四哥谦虚了。”郑直更加热情,邀请对方“不如俺们找地方小酌,给俺讲讲南京方物可好?”
赵耀显无可奈何,又不想得罪了郑直,毕竟日后大伙是要做兄弟的“那不如去俺的船上。”
事已至此,他也不敢保证一会儿会讲出啥,只好将影响控制到最小。
郑直自然没有拒绝,与身后的朱千户讲了一句,就跟着赵耀显上了船。
赵耀显郁闷的跟在对方身后,咋就嘴瓢了呢?不该啊?俺在叔父,婶娘面前也不是这般不得用的啊!对方那眼神,锋利的跟刀子一般。仿佛狼盯上了猎物,让人毛骨悚然,甚至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勇气。
却哪里晓得,他不是败给了智慧,而是败给了气势。此时的郑直,已经不是两个多月前的郑直了。
这段日子,他踏遍了真定府治下的五州二十七县,期间他抢了多少私矿,睡了……多到已经数不过来了。身上的稚气已经完全褪去,代之以给人无形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不是权势,而是嗜血。
只是郑直这趟外出收获也就只此而已,除了将隆平、临城、元氏、井陉、平山、阜平、曲阳,七县的私矿一锅端了外,剩下的不过是崇恩庆的庆字号在每县设立了一家货栈。不是他不想趁机多要好处,实在是本地不止藁城不善货殖,而是普遍如此。其它地方除了土地,几乎没有能花银子的地方。
难不成他堂堂解元,答应了梅琏,每县开一家勾栏?贼解元已经够难听了,若是被人喊做花花解元,他到了底下咋见列祖列宗。
当然,这也许跟眼界也有关。昨日他质问江侃回水堤时,对方就为他想了一个妙招,设立药材市场。原本郑直是不感兴趣的,可是听了对方的描述,还是心动了。真定府各州县虽然矿产分布不均,可是几乎每地都有药材,种类繁多,甚至稀奇的龙骨都有。倘若市场建成,则崇恩庆的庆字号也必然因为可以直达各州县而获利。用江侃的话讲,庆字号也算转型成功了。
今日郑直就是趁着安排后日太夫人寿辰在廉台堡宴请的机会,打算好好规划一下。毕竟好东西留给自个,药材市场一开,干得好了,周围人都有利可图。祁州就是个例子,况且江侃对于抢别人买卖很感兴趣,也要入股。
“赵四哥这次去南京可曾见到俺姑母,姑丈了?二老身体如何?”
“若是晓得赵四哥去南京,俺指定会请捎去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