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不好意思。”郑直摆摆手“俺和陈管事初次打交道,可是和孙掌柜却是老朋友。讲多讲少都不合适,还是不要了。”
“那这样。”陈寅低声道“这一箱,都白给了解元。不过求解元给条财路中不中?”
“啥财路?”郑直依旧没有着急回答。
“俺们打算借贵宝地建个店,将俺们湖广那边的东西运过来卖。”陈寅小心翼翼道。
这当然是他们手下人的小心思,否则打死孙怀南他也不敢。很简单,今上看似是个柔弱的性子,可是对待宗室甚为严苛。到如今已经废了两位亲王,三位郡王,亲王夫人,郡王夫人赐死的也快两只手了。甚至前两年因为庆成王能生孩子,竟然改了祖训。
郡王正妃之外的妾媵不得超过四人,将军不得超过三人,中尉不得超过二人。这还不是一下子就能娶的,要过了四十,向朝廷申请,得到许可方可纳妾。多狠啊,啥都不让干,连孩子也不让生。
关键孙怀南懂这一点,底下人不懂啊。就感觉好不容易出来,不搞点银子,咋对得起这一趟舟车劳顿。至于这一箱雪茄,根本就是如今财大气粗的孙怀南让郑直探探路,压根就没有算银子。
“开店没问题。”郑直想了想“不过不能用贵府名号,同时你们也不能太过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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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大喜,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郑直从茄袋里拿出一张乾隆当一百两银票递给对方“大名府有乾隆当,这东西可以兑出银子。那一箱雪茄俺收了,交个朋友。”
既然日后对方落到自个地头,郑直也就改了主意,猪要养肥了杀。
陈寅自然喜出望外,赶忙说了一堆恭维的话,然后亲自为郑直演示如何抽雪茄。他能被派出来,自然见识不浅,早就看出郑直信不过他。可交朋友不就这样吗,从不认识到认识,慢慢处久了不就了解了。
郑直在渡口忙活了一整日,傍晚才回到廉台堡。原本心情舒畅的他还犯愁,该去哪,不曾想腊梅已经等着了。
“你倒是好命。有个不着调的伯父,心思歹毒的十哥,如今又多了一个寡廉鲜耻的大哥和二哥。”二嫚儿的嘴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除了……反正没谁能治得住“怎么,家里各屋还荒着不老少,要不都弄进来给我们做姐妹做妯娌?”说着说着就动起了手。
心思通透的她早就从丁氏今日迥异的举止判断对方有问题。本来以为那孩子是老光棍的,却不想别有内情。
林济州上的事,老光棍回来没有提,二嫚儿也没有问。既然没有传来郑虤死了的消息,她也只能暗叹一句“绣花枕头”草草了事。谁曾想郑虤这个蠢材竟然墙里开花墙外香,爬了大嫂和二嫂的床。难怪她的老光棍虎头蛇尾,原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光棍龇牙咧嘴的忍着,看了眼冷笑的锦奴,陪笑道“俺错了,错了。”
经过孙三娘的事,老光棍想法又变了。家里女人真的不用太多,至于遇到喜欢的?喜欢也不用非得往家划拉啊。待俺明年来个三元开泰,然后把申王妃和黄嬷嬷偷出来,给项氏弄个身份,娶进来做正室。黄嬷嬷……那模样,做俺十二嫂正合适。到时候四个女人都是正室,谁也别觉得委屈。授官之后,学着戏文里的路数报个告病还乡。平日间在家左拥右抱,偶尔也可出来偷香窃玉。谁家成亲,新娘子若是标致,不管认不认识他凑过去,谁不敬着,然后……嘿嘿嘿“哎呦……咋了?”正胡思乱想,突然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瞅着这模样就没安好心思。”二嫚儿瞅了眼收回脚的锦奴,揶揄一句。
门口的鹿鸣和腊梅互相瞅瞅,都没吭声。别家是一妻多妾,郑家可好,都是正室,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们这些下人喝口汤。
正愣神间,外边传来动静,腊梅立刻迎了出去。到门口与来人相遇“怎么了?”
“娘子,娘子晕过去了,奴婢请奶奶对牌去请医士。”来人是周氏的通房丫头柳儿,讲的有些快。
腊梅不敢怠慢“你先回去,我这就去禀告奶奶。”转身进了西稍间,在套间门口轻声道“奶奶,三娘子晕过去了。柳儿来请对牌。”
片刻后披头散发的三奶奶走了出来,将一把对牌都塞给对方“快去,不怕花银子,请最好的医士。药材也不怕,咱家有的是。”
腊梅也不管三奶奶是不是昏了头,赶忙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