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瓦有一仰一合,人有一时一运。如果你的后代运气不好,输了,当然想捞回来。那就得押二两,如果再输,就得押四两。乐志丹,今天我脑子不好使,你给我算算,万金家当,能玩几次?”张少飞转问乐志丹。
乐志丹扳着指头计算:“第三次四两,第四次八两……第十四次八千一百九十二两。如果运气不好,连输十四次,这家业还不够呢。”
祝富贵脸色大变,气愤地说:“你们不用操这份闲心,老夫家教甚严,不让他们参与赌博,一两一文也不会输掉。”
乐志丹撇着嘴说:“你活着能管,你死了吗?不出几个时辰,他们就能将你积攒一辈子的家产折腾个精光!”
张少飞故意呵斥乐志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祝大爷自然会教育儿孙们像他自己一样,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家业不就越滚越大了?”
祝富贵咕哝道:“说了半天,这才是一句人话。”
乐志丹一撇嘴:“他的儿孙若是也像他这么吝啬,等他老了、病了、动不了了,肯定舍不得给他花钱治病。所以,到那时,他病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而他死后,儿孙又不肯给他花钱安葬。于是,他就变成穷鬼、饿鬼、讨饭鬼……”
“乐志丹,不许胡说!”祝富贵却垂头不语,不知默默想着什么。
张少飞像是替弟子向他道歉:“祝大爷,你别当真,她是在和你开玩笑。好,言归正传。祝大爷,你是不是从50岁以后,经常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常常被噩梦惊醒?”
祝富贵猛地抬起头,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
张少飞神秘一笑,继续说:“你是不是经常梦见家中着大火,山里闹土匪,儿孙们上当受骗,被诈光了财产?”
祝富贵眼睛瞪得老大,震惊地望着张少飞,不知说什么好:“你、你……你是神仙?竟然能看到别人的梦境……”
张少飞叹了一口气:“唉——其实病根只有一个。你拥有了财产,财产也就全部占有了你,你反而成了它们的奴隶。你是在时时刻刻担心你这份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呀!怕儿孙不肖,轻易把你一辈子的心血丢掉;怕世道不平,别人图财害命;怕冤魂索债,遭天火焚烧……”
祝富贵扑通跪倒在张少飞面前:“大师,大师,你是得道高人,能不能给我做场法事,化解这些灾祸?我、我、我情愿承担做法事的开销,十两银子够了吧?”
乐志丹耸耸鼻子:“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