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愣在了原地。
那玉簪一截掉落在地上,还有一截被谢长渊死死攥在手里。
沈南枝心有不忍,但却也只能拢紧了斗篷,退开半步狠了狠心道:“谢长渊,别闹了,回去吧。”
“我不!”
谢长渊蓦地蹲下身子,将地上的半截也捡了起来攥在手上,他生平第一次对沈南枝吼道:“昨日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你说过要嫁我,你说过这一次没有骗我的!我不走!我死都不走!”
谢长渊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沈南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恰好这时候,闻讯赶来的忠勇侯谢震廷一掌敲晕了谢长渊。
他在同沈槐书和沈南枝道歉之后,才扛着谢长渊走了。
谢侯爷落魄慌乱的背影,跟沈南枝前世所见的一幕重叠。
兜兜转转,她还是没有嫁给谢长渊。
沈南枝不由得叹了口气。
等外人走都走了,沈槐书才上下打量起沈南枝来。
“枝枝,你这是?”
傍晚那会儿,沈槐书是看着沈南枝慌慌张张出去找萧楚昀的,怎么就这会儿功夫,她的发髻换了,装扮也换了。
而且,已经开春,天气回暖,已经用不上斗篷了,可沈南枝还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也就丢了魂儿的谢长渊没发现异样,沈槐书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遇到了什么事?”
沈槐书觉得,以萧楚昀的人品,不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更何况,既是沈南枝主动要嫁他的,自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是个信得过的。
可眼看沈南枝出去了一趟就成了这般模样,沈槐书如何不担心。
“没什么,小舅舅,借一步说话。”
两人就站在沈南枝的院门口,天色已晚,但沈南枝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在廊檐下正探头张望的刘妈妈。
沈槐书点了点头,带着沈南枝去了书房。
等关起门来,沈南枝才将今晚上的遭遇都同小舅舅解释了一番。
听到最后,沈槐书的眉头已经紧紧皱成一团。
沈南枝喝了两杯热茶,润了润嗓子,才道:“小舅舅平日里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牵扯到哪位皇子的利益中?”
沈槐书摇了摇头:“不曾。”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这几日我在大理寺奉命督办江北贪墨案,倒是跟二皇子的人打过不少交道。”
说是打交道,还是委婉了。
江北贪墨案中牵涉的大部分户部官员都跟二皇子有关。
那是二皇子的钱袋子。
一旦彻查,无疑是断其一臂。
所以,萧楚昀和萧祈安带了足够的证据从江北赶回来,他都不惜铤而走险,一路上追杀至京都。
直到现在所有的证据和卷宗都呈递到了皇上面前,再无转圜,他才不得不弃车保帅。
经此一事,他绝对是对萧楚昀和萧祈安恨之入骨,甚至连带着督办此事的沈槐书被迁怒了进去。
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他不敢动其他皇子,但不代表他不会对其他人动手。
利用嘉禾郡主林澜音跟沈南枝的矛盾,推林澜音一把,彻底激化长公主府,萧楚昀,萧祈安,镇国公府几方的矛盾,对他来说,倒是最省时省力还能给他带来最大的效益的法子。
不过到底是没有证据,这也只是沈南枝的猜测。
同沈槐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沈南枝便回到了自己院子。
秋月已经叫小厨房提前给她准备好了饭菜。
吃饱喝足,准备洗漱的时候,秋月替沈南枝解开了她掌心里包扎着的那截布料,重新上了药,又换上了干净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