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辽军派斥候前来侦察,只见梁山前军坚守壁垒,戒备森严,他们彻底失去了白沟河。
也就在这一天,北辽四军大王兼北枢密院使萧干,竟敢悄悄登上范村附近的小孤山,他张盖据胡床以觇梁山军,探明梁山军的布置情况后,退去。
深夜,萧干率军前来,突然向范村发动进攻。
贾夫人得报后,沉稳指挥右路军各军与辽军交战。
栾廷玉、吴璘、孙立、韩世忠、索超、吴玠、张用等部接连跟辽军交战。
辽军攻势凶猛,一度将梁山军诸军围堵在小孤山下,张用还中枪差点坠落马下。
正在双方胜败未决之时,贾夫人、徐宁、王彦、关胜、李彦仙等人亲率中军和后军及时赶来参战,贾夫人、徐青娘、汪恭人虽是女流之辈,但一直在一线冒矢石而不退,节钺督战,最终将辽军给打退。
很快,左右两路军都跟辽军交上手一事,江鸿飞就获悉了。
江鸿飞没有犹豫,亲率八万中路军北上,并给朱武和贾夫人下令:寻找战机,彻底击溃辽军,向燕京挺进。
另一边,萧干见梁山军战力如此强悍,进攻如此果决,心知不好,赶紧与前线的一众辽将商量对策。
一众辽将都认为,梁山军的战力,即便不如金军,也是当世一等一的强军,不把辽军主力调来恐怕难以取胜,不如先回燕京,汇合辽国十一曜大将,再商议下一步打算。
当然也有辽将反对,他们认为,梁山军已经摆开攻势了,他们现在撤军,若梁山军乘机追袭,结果难以预测。
萧干觉得这些建议还是有些道理的,于是令他手下文官将这些看法写成奏章,禀报给萧普贤女。
萧干派人带着他的奏章立即骑马驰回燕京,入宫来到长春殿,向萧普贤女做了汇报。
此时已是午夜,坐落在燕京城西南角的皇宫里十分寂静。
萧普贤女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梁山军不是一伙草寇?江衍不是一个土匪头子?他们怎么会这么厉害?该不会是你们不尽力厮杀罢?”
萧干派回来的人惭愧地低下头:“不敢隐瞒太后,我前线勇士,各个死战不退,只是那梁山军兵马比我们多,战力亦不在我们之下,我们才在付出大量死伤的情况下后退的。”
现在,易州、涿州已经失陷,燕京的南大门已经打开,燕京城岌岌可危,守住燕京的希望有些渺茫,可好不容易才掌权的萧普贤女很不甘心,她想要放手一搏,哪怕结果是死。
萧普贤女叹了一口气,说道:“明天上朝再议罢。”
第二天,在元和殿里,萧普贤女对文武百官说:“目前形势十分严峻,大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女真兵马已入住奉圣州,即将兵临城下。易州高凤、涿州郭药师先后降了水泊梁山,前线梁山军也已经北上,很快就将兵临城下。现在我大辽国步维艰,宗社将倾,诸位有何妙计,不妨畅所欲言。”
左企弓说:“以臣之见,可向金国遣使称臣。大金如日之初升,军队所向披靡,顺之则生,逆之将亡。我大辽已千疮万孔,气息奄奄,不然恐怕难以保存。”
左企弓虽然是汉人,但他对汉人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相反,他特别佩服女真人,一直在劝说北辽投降金国。
干文阁待制韩昉则提出不同的看法,他说:“臣以为,向金国称臣不如投降水泊梁山。金国起于边鄙之地,只不过是一群豺狼罢了,与之为伴,前途凶险,迟早会成为他们的盘中之餐。而汉人乃文明之邦,稽古礼文,制礼作乐,修明典章,兴举废坠,江衍又以天纵之资,起自田里,遂成大业,必是当世一等一的大英雄,投之,他必能率领我等抵御女真入侵。”
韩昉是辽国十年前的科举状元,为人和善,一贯主张向汉人靠近,以保社稷。
顺便说一句,韩昉如今是李处温在朝中的代言人,他背后之人正是北辽宰相李处温。
左企弓冲着韩昉咆哮:“汉人的卑鄙行径,你难道没看到吗?在我大辽面临亡国之际,他们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北上攻打我大辽,我等岂能投效这等小人?且水泊梁山不过是一伙水洼小寇,我大辽若投之,必要天下人所耻笑。惟有大金国,可以遣使去商谈!”
韩昉毫不相让地说道:“汉人出兵北上,目的不过是要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些地方,本来就是中原故土,人家想要收回去也无可厚非。而女真则不然,女真就是要亡我大辽宗庙,这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即使遣使去交涉,也肯定不会有好结果。且女真人对我皇室剜坟掘墓,抢我妇女,奴役我男儿,我辽人但凡有丁点骨气,亦不能去降女真!至于说水泊梁山弱小,那只是愚见,以江衍的眼界及魄力,以水泊梁山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十余年间,其必荡涤群雄,戡定祸乱,平一天下,建混一之功!”
这时,北辽的一众大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他们有赞成降金的,有赞成降水泊梁山的。
萧普贤女坐在龙椅上,见她手下的一众大臣都赞成投降,没有人主张拼死守城,抵抗到底,心里不禁就是一阵难过,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