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爷,我把他给支走了,咱俩没仇没怨,谁也没把谁家孩子扔井里,您犯不上跟我动刀子。您为求财,我为活命,劳您赏下一个数目,但凡我能拿得出来,一准儿不会磕绊。往后咱们当朋友走着,倘有用得着我罗老七的时候,您兹管一句话,我罗老七准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被刀子抵着脖子的罗七爷苦苦告饶着。他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倘看过黄历,且黄历上写着宜在家钻被窝,忌出门逛窑子,他也就不会让二狠子这位恶爷拿刀子抵住了脖子。
二狠子阴阴的笑,“谁稀罕你的臭钱,麻溜把衣裳全脱了。”
罗七爷睁大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怯生生的问:“好汉爷莫非是要劫色?”
“呸!”二狠子朝他脸上啐口唾沫,“你想得倒美!”
的确,二狠子就算有心劫色,也绝对不会劫罗七爷的色。
这位罗七爷,大号罗斌瀚,是万德庄一带的首富,家里开着当铺、粮栈这类大买卖,还兼着给海光寺的日本兵营配送柴米油盐的生意,也算得上是那种风光人物。
但很可惜,罗七爷走在路上非但一点儿也不风光,反倒很容易让人看笑话。
理由吗,很简单,罗七爷自出娘胎之日就是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说难听点儿,这人天生是个罗锅儿。
光是腰背直不起来还不算,两条腿还不一边儿长,偏赶上小时候出天花,治好了之后成了麻子脸儿。
您想,一个麻子脸儿的罗锅儿,走起路来又是一窜一窜的,能不招人笑话吗?
“好汉爷,既不为求财,也不为劫色,您到底想要怎样?”
罗七爷实在不解,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我想变成你!”
二狠子直截了当的说了实话。
紧跟着,他对罗七爷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