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原本紧绷到极致的身躯微微放松下来,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霍弈寒的眼眶里早已蓄满了因疼痛而引发的生理性泪水,他拼命转动着双眼,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分散注意力,克制住那些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同时他依然倔强的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顾颜汐看着眼前这个让人心疼的男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她轻柔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开霍弈寒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防止汗珠滴进眼睛里,接着,她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样轻声安慰道:“别怕,我轻轻的。”
做完这些后,顾颜汐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药棉和药水,继续给霍弈寒胸口的鞭伤上药。
霍弈寒胸口处的鞭伤深可见骨,而且由于创伤面积过大,还密密麻麻地缝了好几针,所以处理起来很麻烦而且时间还长。
对于霍弈寒而言,此刻的每一秒钟都如同置身于地狱火海之中。消毒水接触到伤口时所带来的那种刺骨钻心的剧痛,像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交感神经。
强烈的身体应激反应使得他全身的皮肤血管急剧收缩,血液流动减缓,与此同时,内分泌系统也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彻底紊乱。
霍弈寒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骨髓深处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来,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冰窟。
强烈的刺痛和那贯穿全身的寒意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末梢,这种双重的折磨一刻不停的折磨着他,渐渐吞噬掉他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向崩溃的深渊。
此刻的霍弈寒神色痛苦,难受得脖子、额头以及手臂处的青筋根根凸起,冷汗不断渗出,再次浸湿了他那件单薄的病号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让他本就虚弱的身躯更冷更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