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白鹿山星星格外明亮,文去病因为岁数还小,加上这几日虽然有些不顺,但整体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文去病睡的格外早,也格外香甜。但因为她,书院中有两人却无法睡着,其中一个是主动的,而另一个则是被动的。
主动的是杨景越,白日里他心中的念头虽然被冬至的提醒压了下去,但是当万物寂寥之时,文去病所说的荒年无饥就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他出身世家大族,从小学的是世家公子处事之道,但他同时也是白鹿山的学子,学的是君子之道。他在家族中只是个小人物,也知道取舍,但他在前往白鹿山书院的路上他也见到了许多在家族中未曾看到的苦难,荒年无饥,现在有事连丰年无饥都做不到。皓安郡王却说想让荒年无饥,说他能为此出一份力,年轻人谁没想过成为拯救天下的大英雄呢。杨景越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的提醒自己,终于在天亮前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被动的则是袁善见,皇甫仪回到书院已经天黑了,但也听说了袁善见今日所讲之课,于是一回来就找人将袁善见叫了过来。
“夫子安好,不知此次访友是否如愿。”袁善见一入门就躬身向皇甫仪问安。
皇甫仪的脸色变了变,旋即又正色说道:“善见来了,就坐下吧。”
袁善见低头笑了一下,抬头后又恢复了往常高冷的模样,拱手后坐在了皇甫夫子的对面。
“今日听闻皓安郡王去了垦山谦。”皇甫仪装作无意的说了一句。
袁善见端起杯子,吹了吹,毫不在意的回答:“去了呀。还听我讲了一堂课呢!”说完喝了一口杯中水。
“不知道今日善见讲的是什么呀?”皇甫仪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袁善见嘴角扯起了一丝笑意,说道:“我讲了屈原的《九歌·国殇》。”
皇甫仪刚听清楚,就被自己还未喝下的水给呛到了,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止住后终于开口说:“怎么想起讲这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