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自欺

嗨,夫郎 鶄鹧 13056 字 25天前

陆嘉太久没见过尤一了,差点就忘记了尤一是最守规矩的,也是最讲规矩的。

老阁主还在的时候,便把一哥说给了那时还不是阁主的顾鶄鹧,可因顾鶄鹧家里有了大夫郎,没大夫郎的同意一哥说什么也不同意嫁,哪怕那时大家都看出来一哥心里有顾鶄鹧。

可因老阁主的离去,尤一又是那个跟老阁主时间最久的,伤心过度便去闭关修炼了。

当时不管大家怎么劝,尤一都执意离开,自己去找地方闭关修炼,至于尤一去了哪里陆嘉是不知道的,尤二到尤十也只有一人知道。

“去领罚。”见陆嘉站着不动,尤一清脆开口。

“是。”陆嘉离开。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尤一看着苏子洋、苏子沐和宁延三人,在心底想着原来大夫郎是这样容貌的一个人。

尤六:“大哥。”

尤三:“大哥。”

听陆嘉说尤一来了,尤三和尤六从两个不同方向赶来。

“人是怎么不见的。”没有寒暄、没有问候,尤一单刀直入。

“大哥。”尤三跪在地上嘴里喊着尤一,却在偷偷朝尤六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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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六自然是看到了的,可他也怕大哥啊,尤六挺了挺脊梁跪的更标准一些。

他跪的这么好,一会大哥生气了,抽三哥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连累他才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三哥安心去吧!”尤六在心里恨不得给尤三把牌位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看他人就自己回来了?”尤三的小动作尤一怎么可能看不到。

“你们是不是离开暗卫营太久了,忘了里面的规矩。”尤一坐在那里,话虽不多,可听在尤三和尤六耳里,都是冰冷刺骨的回忆。

他们深知大哥生气了,可他们不敢去哄,大哥生气的时候只有顾鶄鹧敢在大哥的雷区蹦跶。

“去领罚,陆嘉领罚完让他来找我。”尤一说完不等尤三和尤六开口,对着苏子洋抱拳行礼,便离开了房间。

“大哥,我没做错事情啊。”尤六不敢起身,可嘴上却很诚实的喊了起来。

“不规劝、不阻止,加罚。”本来罚一顿就好了,现在要罚两顿了,尤六直接整个人趴到了地上生无可恋。

宁延看着如此的尤六小声嘀咕了起来:“六哥哥,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没事还顶妻主几句,原来也有害怕的人啊。”

“多和大哥接触你就懂了。”尤六扔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赶紧去领罚了。

万一去慢了让大哥知道了,又要多罚一些了,他现在年龄大了,可经不起罚了。

“大哥哥,刚刚那个人很可怕吗?”宁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转头去问苏子洋。

“我也不知道。”苏子洋也没见过尤一,不知道尤一是什么处事风格。

“哥,那我们还找妻主吗?”苏子沐看向自家大哥。

“先看一下尤一找的结果吧,别到时候我们去了添乱,给修鱼去信问问他那边什么样了,但是别告诉他妻主的事情,我们也要做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不知为何见过尤一以后,苏子洋莫名就变得冷静了起来。

苏子洋总觉得那面罩下的人,对他们虽然面上很是恭敬,可里面透露出来的不屑又是那么的强烈。

… … …

扶尧洗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买来的猪下水全都清洗干净了,她现在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

这水也太凉了一点,兑着热水用都洗的她开始手疼了。

中间易盼尧要洗,扶尧没让他沾手,理由是这东西有些味道她一个人来就行了。

其实是水太凉了,扶尧不想让易盼尧碰。

等扶尧刚准备进屋休息一下的时候,易宝和她娘找了过来。

“有事?”易宝拦在扶尧门前,不让她进屋。

扶尧还以为是易宝动了她的碗碟,所以也没有太着急,想看看这母女准备作什么妖蛾子。

“分家。”易母在扶尧身后淡定开口。

“啥玩意?”扶尧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分家。”易母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

这次还没等扶尧开口,易盼尧便开了口:“不行,为什么分家。”

扶尧没有开口,她其实觉得分家还挺好的,那样一个娘,一起生活还不够生气的。

易母:“你姐要考科举,必须分家。”

“为什么考科举就要分家?”扶尧不理解,是怕考上了沾她姐的光?

易母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易盼尧。

“母亲,不能分家。”说着易盼尧抽泣着跪在了地上。

“必须分,现在就分。”易宝见易盼尧跪下反而态度更加强硬了。

“考科举为什么要分家?”扶尧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你考上考不上都不知道,怎么考之前就开始闹分家了。

“分家了,哥怎么办?”易盼尧跪在地上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哥?”扶尧真是听的一头雾水。

“归你。”易母还没开口,易宝又抢先说道。

“我!”易盼尧下意识的看了扶尧一眼,他怕扶尧不同意。

扶尧看见了易盼尧望过来的眼神,可是这次扶尧没有说话,她不是沉的住气了,而是她问了也没人回答,她还不如自己看发生了些什么。

“他会影响我科举,必须归你,立马分家。”易宝斩钉截铁的做了决定。

她才不管易盼尧同意不同意。

“起来吧,和我说说什么哥?”扶尧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易盼尧。

“明早给我说详细的分家流程,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弄明白。”扶尧推开挡在门口的易宝,拉着易盼尧进了房间。

“你有哥?”进了房间关好房门,扶尧直接开口。

她在这个家生活了也有些日子了,从来没见过什么哥哥,更没听任何一个人说过什么关于易盼尧哥哥的事情。

“嗯。”易盼尧轻松应着,算是给了扶尧回答。

扶尧没说话静静等着易盼尧继续往下说。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漫长又难熬。

哪怕易盼尧的心都紧张的快跳出来了,时间也只过了一盏茶那么久,可这一盏茶对易盼尧来说漫长的度秒如年。

小主,

易盼尧坐在那里,耳中除了自己紧张到不行的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扶尧耐心的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易盼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嗯了一声再也不开口说话。

扶尧可看不出来易盼尧是不是紧张到不行,她只知道她问了半天,等了半天,易盼尧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嗯字。

突然扶尧就升起了满满的无力感,就好似你有一肚子话想说想去沟通,别人却觉得你是牟足了劲儿准备吵架,于是你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理你,又或者简简单单几个字就把你打发了,本来只想平心静气的聊一聊的你,心中怒气横生,口中也不再温柔耐心,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更重要的是,事后这件事还要归结于错误在你。

明明是耐心沟通交流,最后却成了别人口中的疯子、泼妇!

“你要是没什么想对我说的,那就你自己决定分家的事情吧!”扶尧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虽然她现在烦躁的不行,可还是耐着性子平静的开口。

既然别人不准备对你交心,那这种是非之地也就不必停留了。

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来内耗自己,何必呐!

重活一世,先学会爱自己吧!

只有自己足够爱自己,才有资格要求别人爱你。

拍了拍易盼尧的肩膀,扶尧转身继续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在这住了一段时间的小屋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好像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衫也没有其他的物品了。

这里还真是没有什么她生活过的痕迹,看着地上刚送来还没派上用场的碗碟,扶尧不准备把它们拿走了。

不在这里生活了,这些东西也就不需要了。

离开这里她终究也是能活下去的,只是做生意不会成为第一件事了。

“别走。”扶尧这边都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易盼尧才后知后觉的开口。

扶尧回头冷漠的看了一眼起身走过来的易盼尧,没有答话。

“我哥在厨房旁的小屋里。”易盼尧的声音很小,语气中还掺杂着一些颤抖和无奈。

“不想说就别勉强了。”看易盼尧说的如此勉强,扶尧也没了想了解这件事的心情。

既然早晚都是要说的,最开始问的时候就敞亮的说出来多好,非要把一方的耐心消磨殆尽,在勉为其难的去说,真的很给人添堵。

扶尧刚刚散去的怒气,不知为何又一点点的汇聚了起来。

“大哥,不想说就麻烦你不要说了,她的乳腺也是乳腺啊!”扶尧在心里疯狂宣泄吐糟、仿佛这种方式才能让她疏散心中的怒气。

既然是心里的伤疤,那就请不要揭开了。

“我哥到了嫁人年龄,可他没有妻主家里人才不敢提起他,如果有人知道他还在家中会被抓去充当军妓的。”

“我哥人很好性子也温婉,村里很多女子倾心于他,阿母也准备在村里把哥哥嫁个好人家多要些喜银,可哥哥在一次外出中遭遇了不幸。”

“男子本应极少出门的,可家里要干的活实在太多了,哥哥心疼我就同我一起干活,我年龄小也不到嫁人的年龄,对我的约束便更加宽松了一些。”

“都是同村的人,开始哥哥每次外出还比较警惕谨慎,可次数多了哥哥也就松懈了,对同村人的防备也就少了些许。”

“可人啊往往就是如此,能祸害你的偏偏就是熟悉你的人。”

易盼尧坐在扶尧床榻旁的小凳上,自顾自的回忆着。

好似说给扶尧听,又好似在忏悔着些什么。

“因为阿母对我太过严苛,哥哥总是私下里哄我安慰我,于是我同阿哥也是最亲的。”

“每次我对哥哥耍赖偷懒,哥哥都会默默的把我那些活也都干了。”

“日子一久时间一长,我就有些理所当然了起来,本应是我同哥哥一起外出干的活我也贪玩偷懒不去了。”

“可我的贪玩终是害了哥哥。”

说到这里易盼尧突然哽咽了起来。

扶尧坐到小凳旁边,轻轻拍着易盼尧的后背。

这种时候扶尧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去安慰的话比较好,年少无知谁不爱玩,谁又敢说自己从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虽然后果可能是无法挽回的,但真的不是因为知道事情会这样才偏偏去做的。

年少的无知给别人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可却也困其一生无法从悔恨之中走出来。

“那次外出干活哥哥深夜未归,阿母着急的不得了,问我为何不跟哥哥在一起,问我哥哥去了哪里,我回答不出来。”

“阿母出去找到半夜也没有找到哥哥,她又不敢声张让村里人一起找,万一找不到哥哥,一夜未归的哥哥就算后面回来了,也没脸在活下去了。”

“我同阿母就那么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有找到哥哥。”

“当时我们就觉得哥哥应该是遭遇了不幸,而这不幸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哥哥被人关起来了。”

“当时的哥哥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了,长得好性子温柔,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太过让人惦记,村里很多女子都同阿母讨要哥哥。”

小主,

“可哥哥只有一个,阿母就同人透露谁给的喜银最多,哥哥便是谁的。”

“哥哥遭遇不幸的那时候就是人们争抢哥哥最激烈的时候,只是我同哥哥都不知情,也许哥哥是知情的可为了我还是......”易盼尧突然就哽咽了起来,最后的这个结果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是了,哥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呐。

扶尧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等着,任由易盼尧发泄着此时此刻的情绪。

“哥哥最后应该是回来了吧,不然也不能出现在小屋里,只是过程和结果应该都不算美好,哥哥估计被人强要了身子,甚至有可能沦为了她人的玩物。”帮易盼尧轻拍着后背,扶尧心中多少也有了一些猜测。

不是扶尧用恶意去揣测别人,而是人吗不就那么点事么!

异性之间把你抓走关起来,不管是为了要钱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时间一久不产生一些什么歪心思,她是真的不信的。

特别是那个异性有可能还是严重符合你审美的人。

恃强凌弱,一直都是存在的。

当对方无力反抗你时,作恶的欲望便会被无限放大。

“阿母有了猜测,便不再找哥哥而是去猜测的人家中走动,看看能不能找到哥哥的踪迹。”

“那时的我不知人心黑暗,不信阿母说的那些,独自去哥哥干活的附近寻找。”

“找到第三日时,我发现村长的女儿特别不对劲,每天我找哥哥时她都会有意无意的问我一些哥哥的事情。”

“之前的她也是问过的,可是这次的内容明显不一样,她竟问我哥哥有没有归家。”

“我虽贪玩但又不傻,自是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对劲,村长女儿一直仗着她那个村长阿母没少欺负人,便恶狠狠的一眼瞪了过去。”

“找哥哥本就让我身心俱疲,眼里早已通红一片,蹬她时候便格外吓人了一些。”

“她许是没想到我会露出如此骇人的神色,又或是她本就做了亏心事,竟脱口而出“她不是见死不救那井实在太深,她不敢下去。”

“村中一共就有两口井,一口是村里面每天都有人去打水煮饭的井,一口是祖上留下来的荒井。”

“知道了哥哥的踪迹,我也不敢有太大的反应,阿母说的话当时的我虽然不信,可阿母说“不想哥哥死,就发现哥哥踪迹以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忙完手底下的事情回来找她。”我不想哥哥死。”

“没在理会村长女儿,假装割了些野草,我便回家去找阿母。”

“荒井那里去的人虽少,可阿母还是等到夜深才带我去了荒井,那荒井很深很深,从上面往下看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井口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阿母把我捆在绳子上,让我下井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哥哥。”

“当时的我又惊又怕,好在那时还小下去也没费什么力气,在井底见到奄奄一息的哥哥时,我既惊喜又害怕。”

“我同阿母把哥哥从井底救上来,连夜便去了镇上,在郎中家中借住月余才把哥哥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回来之后哥哥本还是可以嫁人的,但那件事以后哥哥便不再信任女人,更是不再接受任何治疗,任由那些没有好的伤在身上肆意蔓延。”

“哥哥的腿本是可以恢复走路的,可他不接受治疗,好好的腿便站不起来了。”

“阿母问过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一句话都不肯说,我也偷偷问过哥哥,可他什么都不对我说。”

“阿母说哥哥的身子不干净了。”

说完这句,易盼尧再也说不出话来,在小小的凳子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把头埋在里面,失声痛哭起来。

看着把自己窝成一团的人,扶尧是心疼的。

这事错本不在他,怪只怪那作恶的坏人,可错又在他,如果他不贪玩同哥哥一起干活,这事也许就没有机会发生。

扶尧揉着自己的眉心,轻柔的环抱住了易盼尧。

这种时候除了一个拥抱,扶尧也给不了易盼尧什么其他的安慰了。

易盼尧就那么肆意的哭着,许是哭累了也许是伤心过度,又或许压抑了许久的事情说出来心里的到来一些解脱,易盼尧就那么在扶尧怀里平稳了呼吸。

把人轻柔的放到自己床榻上,扶尧转身出了房间。

她要去那个小房间看一看。

那个不管白天黑夜都不曾有过一丝光亮露出来的小房间。

那房间只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和一扇紧闭的木门。

扶尧虽没来过这个房间,可也从没有想过里面可以住人。

“我可以进来吗?”扶尧叩响了那紧闭的木门。

门里久久没有任何回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进来了。”里面人不说话,扶尧又想进来,那就只能耍一点无赖了。

要不然这间房子她怕的进不去了。

扶尧虽然这样说了,却也没有立马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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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盏茶后推门进去,你可以稍微收拾一下自己。”想到没穿越过来的自己,有朋友上门之前都会疯狂的检查一下卫生,在猛烈的收拾一下自己,扶尧给了门内人一些整理自己的时间。

一盏茶后扶尧推门而入,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就不通风的味道,又是很多秽物聚集起来发烂发臭的味道,总之这味道让刚踏入房门一步的扶尧退了出来。

她承认她冒失了,没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就毛毛躁躁的跑来了。

可闻道这股味道的扶尧,不知为何脑中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被打的痕迹,她推门进去闻到的也是这样的难闻气味。

那画面感太过真实,虽然看不清溪地上男子的脸,可感觉应该是个美人儿,那破碎感的画面简直拉的满满的。

让扶尧都有一种亲身经历过的感觉,以至于想到那个画面扶尧觉得自己的心口生疼,揪的慌的疼。

甚至还有一种什么重要的东西和事情还有人,被她遗忘了的感觉。

扶尧甩甩头,只当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的电视剧场景,又或者是原主之前经历过的一些事情。

总之,扶尧没太往心里去。

摇摇脑袋把之前脑袋里想的那些画面统统甩掉,离开门口深呼吸几下,做足了心理建设扶尧踏入了房间。

可等扶尧走到床榻旁时,她还是狠狠的破防了。

什么狗屁心理建设,完全没用好不好,还是她见识的太少了一点。

事情的发展走向,完全没有按照她脑子里想像的画面进行!

房间的空气虽不好闻,可榻上的人却格外的干净。

人依靠在墙壁上,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扶尧。

一条破烂不堪的薄被搭在那人身上,身上穿的也是很薄的薄衫,扶尧看着都觉得冷。

今夜还算暖一点的,之前那些日子那么冷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扛过来的。

躺上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要不是扶尧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睡的凌乱的头发,一定会觉得这人大概在生气。

难怪易盼尧会那么夸自己的哥哥,这男子看着确实赏心悦目,哪怕现在的环境并不衬托人,哪怕现在的视线全靠那微薄的月光给予。

“冷吗?”扶尧看着床榻上半倚靠的人,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靠在墙上的男子许是没想到扶尧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看了扶尧半天才木纳的轻点了一下头。

扶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自己的房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回房间的扶尧怕吵醒易盼尧,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在房间里找了半天才勉强凑齐了另一套取暖的被褥。

抱着找好的东西,扶尧又回来了。

易寒看着去而复返的扶尧满是不解。

这女子是去给他找取暖的东西了?

可他早已冻坏了身子,身上满是冻疮,现在的他冷还是不冷又有什么关系呐。

刚刚时间匆忙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脸,又用被子遮盖住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身体,才勉强靠在这里。

“盖上这个吧,你这些太薄了,会冻坏的。”扶尧说着也没等男子回话,直接把找来的被子裹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刚一接触到被子本能的吐出一个字来“脏。”

扶尧听的清晰,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给男子把被子裹好,“抱你一下,褥子也铺上。”扶尧轻声告知。

男子特别的轻,扶尧都准备把吃奶的劲用出来了,结果没怎么用力就把男子抱起来了。

“看着也没那么瘦啊,怎么这么轻。”这话扶尧没问出口,心里却好奇的不行。

把男子用被裹好放到一旁,铺上拿来的褥子,又把男子抱回来,还让他继续靠着墙。

忙完这一切,扶尧习惯性的用手擦了一下自己额头那不存在的汗水。

行吧,她多于擦了,她是看不见自己的手有多黑,这一擦脸上直接留下了一道黑漆漆的印子。

“你叫什么?”扶尧想找个地方坐下,可找了一圈这房间也没地方可以坐。

扶尧干脆直接坐到了床榻前的地面上,刚刚她已经冒昧的抱了人,如果现在在坐到人家床榻上多少有些不太合适了。

“易寒。”男子声音有一点沙哑,却也能听出是个青音,这要是不沙哑肯定好听的不得了。

“喝水吗?”为了听到原本的音色,扶尧只能灌水了。

易寒摇了摇头,现在不敢喝水,喝了水他就想小解,可他现在不方便,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渴了也只是用水蹭一下嘴唇,实在渴的不行才会喝上一小口。

见易寒摇头,扶尧只能暗叹可惜了。

“我听阿尧说了你的过去,阿母要分家,明天你和阿尧跟我走吧。”扶尧听过易盼尧的倾诉以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易盼尧不肯说她就自己离开,现在易盼尧说了她便准备留下来了。

“跟你走?”易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伤了身体以后,自己的亲娘都嫌弃他,现在这个陌生人却说要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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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最开始他刚被救醒的时候,虽然一身的伤可他还是很配合治疗的,直到有一天他听到阿母同阿姐说:“那个短命的,刚找到一个原因花银子把他高价买走的花楼,结果就给自己弄伤了,早不伤晚不伤,偏偏要来接人的时候伤了,真是晦气。”

“不是说能治好么,给他治好了一样可以卖过去的。”

“花楼说了,给不了最开始的高价了,不知道是不是破了身子,有守宫砂的手臂还让那个废物给擦点了皮,也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了,真是倒霉。”

“还肯要就行,到时候再多要银子,总比嫁给村里这些女人给的多。”

“还是我家阿宝最好了,家里的以后可都靠你了。”

“阿母放心。”

易寒听了阿母同阿姐要把他卖进花楼以后,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本来想告诉阿母,他可以扶着墙一点点挪动了。

怎么回去的,易寒当时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在配合过治疗了,放弃治疗以后阿母就把他关进了这样,告诉他什么时候肯治疗什么时候放出去。

易寒原本那点生的希望,早在听到阿母同阿姐的对话后便荡然无存了。

现在突然被扶尧这么一关心,还有点不适应。

自己的亲人都不想要他,这样一个陌生人为何要收留他。

“我不跟你走。”易寒的嗓子疼的厉害,只能简短的说出这几个字。

扶尧看了他一眼,拿过一旁的水壶示意易寒喝一些。

易寒觉得这个女人好烦啊,他都说了不喝水了,怎么还拿着水壶在他面前晃悠。

“走不走你说了不算,收拾一下明天跟我走,不收拾也可以,明天就让我抱着你出门就可以了。”不走,易盼尧怎么跟她走。

扶尧本来想同易寒聊聊的,可见到易寒本人扶尧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那种从里到外透出的消沉,不是聊几句就可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