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陵游的母亲,是个极难伺候的人。
之前在一宴会上,单独找她吃茶,话里有话都是暗示她家陵游是如何如何好,若陵游真瞧上她,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一直训诫她。直到朝颜故作身体抱恙,几近晕倒,陵游的母亲怕在别家宴会上弄的太难堪,这才罢休,末了还讥讽一句:“这身子骨,可不好生养,白得一副好皮囊。”
朝颜幼时经历的,让她对宅院那些事,份外排斥,她不奢求能嫁个多好的夫君,只求家宅和睦。这陵游一想到他那母亲,还有长史家一府的妾室,她也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
“陵郎君有心了,只是你我单独出游,确不合礼数,还望郎君替我想想,这姑苏本不大,郎君再如此恐叫我为难。”朝颜语气一向软软的,格外令人悦耳。
陵游一时失神,听完后自觉领悟到朝颜的意思了:“朝娘子放心,我自会求家中长辈,一切按照礼数来,不叫娘子为难。”
这陵游怎么话都听不明白呢,她皱眉:“陵郎君,你我只见过一两次面,还不够了解彼此,郎君还是多多接触这姑苏的娘子们再做打算吧。”
“某只倾慕你一个。”陵游脱口而出。
“郎君请自重。”朝颜语气严厉,这大街上人来人往,虽说今日下雨,没多少人,可若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她才是百口莫辩。
“是某言语轻佻了,望朝娘子恕罪。”陵游也知不对,忙做歉意。
槐宝提着榛子酥一出来便见到这陵游站在她们马车前,陵游对她家娘子的心思,朝府上下都知晓,可是她家娘子对陵游无意。
“陵郎君,我家娘子要回府了,家中还等着呢。”槐宝上前对着陵游说着,并示意马夫赶马。
陵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让开:“那朝娘子慢走。”
“陵郎君留步。”
陵游看着朝颜远去。
他的仆人在一旁没忍住说道:“这朝家娘子也太傲慢了,郎君你都这样了,她还如此这般。”
陵游呵斥着:“说什么呢,是我唐突了,因先叫阿耶阿娘知晓,一切按照礼数来才行”
“可朝家只是一商贾,阿郎会同意吗?做妾还行,若是做夫人怕是不会同意的。”
“这怕也是朝娘子一直不肯见我的缘由,朝家虽一商贾人家,但朝家娘子这么好,怎能做妾,母亲就是担心我太把心思只放在朝娘子身上,影响子嗣,这又什么,大不了多纳几房妾室就好。”陵游似乎很有信心的琢磨这件事。
马车内,槐宝嘀咕着:“娘子,我们还是少出门吧,这陵家郎君若天天这般纠缠可如何是好。”
朝颜微微叹口气,只希望陵游母亲极其厌恶她,不然,长史家,朝家还真要想心思才能回绝。
回到府中,朝颜母亲王氏正和府中姨娘郑氏说着话,见她缓缓进屋,裙摆上还沾染了许多泥:“怎么了,颜儿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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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也忙叫下人:“快去备热水,吩咐厨房煮点姜汤给娘子端来。”
朝颜笑笑:“无碍,只是山上泥泞,沾染了些泥土。”
“你这孩子,你忘记你阿耶出门时怎么嘱咐你的,叫你别出门。”
“阿娘,我就偷闲去爬个山。”
“这烟雨蒙蒙的,你去爬哪门子山拜什么佛,挑个好日头去不好?”王氏数落着,幸好是在王氏房间,所以直接叫人备了热水进来。
“若天气好,山上全是人。”
“你啊,就爱去那山上,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郑氏端着姜汤进来:“娘子,先把姜汤喝了吧,虽说开春了,但这时节更容易得寒气。”
朝颜接过:“多谢小娘。”
王氏跟郑氏见朝颜喝下姜汤才出去,等朝颜收拾一番。
朝家后院正室跟妾室如此和谐,想必在姑苏也是头一份了。
朝家以刺绣为生,算得上是姑苏排得上名号的富商,与别家不同的是。朝家掌柜朝康膝下只有一个孩子,还是女子,却仍疼爱有加。朝颜其实有过两个弟弟,皆无服之殇,朝康找人来算过,那人说他命里便与子嗣无缘,但若朝颜能平安长大,那朝家便可长久富饶下去。
自此朝康更加疼爱他这个女儿,或许真是因为这样,朝家生意越做越大,那时朝老夫人还在世,一直想朝康多纳几房,朝家香火不能断。朝颜无意知晓后,哭着问朝康是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