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晟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慢悠悠地隔空朝他一递:“江兄往后,不妨每日睁开眼便喝点酒。”
“?”江翊不解。
莫庭晟:“你我虽相识短短不到两日,但以兰某拙见,这杜康于江兄而言,不但可以解忧,还能治戏瘾。”
江翊:“......”
这人半个脏字没带,可自己怎么总觉得好像挨了一顿骂?
莫庭晟见他吃瘪,大清早就被他咬文嚼字的说话方式酸得牙疼的不悦都舒坦了不少,半点不浪费地把倒出来的酒喝掉,留下独自凌乱的江翊回身进到屋后,推开那扇不临街的窗户,打算从外面直接跳到房顶上。
可他刚一跳上窗台,就被反应过来赶到的江翊一把拉住了。
莫庭晟差点一个身形不稳摔下去,胡乱间伸手抓住窗框才稳住,对江翊这种说不过就使绊子的行为非常不齿,怒道:“你做什么?”
“在下......”江翊刚说了个习惯性的自称,就卡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改口道:“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鲁莽。”
莫庭晟眉头一皱,江翊便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抢先一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的门道多少,水有多深你我现在都还没弄清楚,万一这青楼当真有问题,周围指不定安插着眼线,你要是大白天地往这上面一跳,岂不是就明晃晃地把咱们暴露了吗?”
这话里的意思,莫庭晟是明白的。
江湖事也好,朝堂事也好,打眼一下子就能被看见的污秽,也都算不上有什么不得了的,怕就怕明眼看不见的那些千丝万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庭晟接受了他的观点,一把拍开他抓着自己脚踝的手,从窗台上跳下:“有道理。”
说完,思绪急转,心里冒出个想法来,他眼尾不易察觉地上挑了一下,盯着江翊毫不掩饰那点算计人的不怀好意:“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得辛苦江兄了。”
江翊心头一跳,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要不是怕丢人,恨不得当场夺门而出。
入夜,青楼的红灯初上。
李芸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个做工粗糙的木雕发簪,满心欢喜地翻来覆去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房门被敲响,她抬起眼,只是刹那,粉黛精致的脸上那点生气便烟消云散了。
她又不舍似的看了一下那木簪,这才起身往外走,出去才发现房门竟然还好好关着。
她觉得有些稀奇——往日里妈妈带的人都是二话不说直接闯进来的,今天怎么还有这耐心,敲了门不说,还等着她开门?
她轻轻摇了摇头,想来可能是自己听错了隔壁的动静。
正当她这么想,门口又响起了几声敲门声,伴着老妈子熟悉的嗓音:“这位公子,您怎么这么多讲究呢?我们这儿从来都只有姑娘等着客人的,还头一回见到客人等姑娘的,这芸儿可能还没起呢,您看要不我给您换一个?”
李芸忙往门口去,就听见一个好听的男声不紧不慢地响起:“无妨,在下白日里远远得见姑娘出水芙蓉之貌,便已心生向往,这五六个时辰都等了,再多等这一会儿,又有何不可呢?”
那头老妈子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