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晟这时候也只能任由自家兄长误会,抬手在江翊的手上轻轻拍了怕:“相公当得起,你继续分析。”
江翊转向彭嵛:“据我所知,此前这朝中的形式呈三足鼎立之势,其一是左丞相齐轩,为太子一党,以财力见着,其二是莫庭熹,为皇上心腹,虽鲜少参与实政,却因其出身备受武将推崇,可这两人如今都被折了羽翼关在牢里,唯独就只剩下持身中正的右丞相您了,您说,皇上不怀疑你,还能怀疑谁?”
彭嵛沟壑的脸上满是酸楚:“这么说来,老夫这一祸是注定躲不过去的了。”
“躲不过,”莫庭晟道:“未必就化解不了,我们这不是找到根结了吗?接下去要做的无非就是对症下药,想办法揪出这其中的第三人,弄清楚他们的意图,还丞相大人清白了。”
彭嵛疑惑:“第三人?”
莫庭旭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出声,目光深远看着他。
莫庭晟意识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和莫庭旭通气,当着彭嵛的面也不好言无不尽,便投机取巧道:“在陛下眼里,丞相大人不就是第二方势力吗?”
将自己从险境中解救出来的就是面前这几个人,彭嵛自然便觉得他们没有理由对自己说谎,也没多想,便信了。
“只是,”彭嵛道:“找出这人需要时间,老夫如今还只是嫌犯,若是畏罪脱逃,只怕明日便要变成要犯了。”
在场除青雾之外的三人都明白他心中执着什么,可他们费了一番周折把人救下来,并不是为了在这里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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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庭晟斟酌道:“丞相大人心中高义晚辈深感敬佩,但陛下查封丞相府前并无半点传召之意,只怕对您的定位也并非只是嫌犯那么简单,您此时回去......”
死罪不论,活罪必定是逃不了的。
彭嵛像是知道他后面没说出口的话,只是笑得洒脱:“即便要受刑,也好过就此蒙受不白之冤,只是要害四位努力白费,老夫心里过意不去。”
他说着起身便朝他们俯首作揖,莫庭晟和莫庭旭忙上前去拦,异口同声道:“丞相大人无需如此!”
彭嵛抵不过他们两人的力气,俯身到一半顿了顿,才肯起身。
莫庭晟眼看劝不动,道:“是我们未能早做筹谋,丞相大人如此,倒是令我们更加愧疚了。”
彭嵛还是一派轻松:“此言差矣,其实昨夜发现大火扑不灭的时候,老夫就已经预料到会有祸事临头了,约见莫将军,也就是希望能和可信之人分享一些微末线索,所以如果今日不是你们将老夫带到这里,相比如今老夫已是身在牢中万念俱灰了,断不会像现在这般,觉得万事还有转机,还能有撑下去的动力。”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们能做的也只有郑重对待。
彭嵛又行了一礼:“既然如此,老夫便先告辞了,等各位的好消息。”
莫庭旭忙跟上前:“我送丞相回去。”
“莫将军留步。”彭嵛挥手阻止他道:“将军此时若是同我一起出现,不管是押解还是护送,到了陛下那里,只怕都是一种结果,将军可明白?”
莫庭旭张了张嘴,又用力咬了下后槽牙,才道:“丞相珍重。”
彭嵛摆了摆手,冲他身后三人笑了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翊看了一眼莫庭晟,扬声道:“青雾,跟上去,看着人安全进宫。”
青雾顿首应道:“是。”便像一阵风消失在了原地。
莫庭站了片刻,回身坐到桌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还没告诉我的?”
江翊背脊一僵,朝莫庭晟投去求助的目光。
莫庭晟好整以暇地冲江翊挑了挑眉:你自己解释。
江翊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拎着茶壶给莫庭旭倒茶:“大哥想知道什么?”
莫庭旭看着茶杯里逐渐升上来的水位,又抬眼看他:“陛下跟我提到有一群人一直在扰乱行动,那群人是你们的人?”
江翊沉吟了片刻:“是,准确来说,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