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现在这一团浆糊的脑子,要是让江翊再找出什么破绽来,岂不是无端伤了感情?
莫庭晟想来想去,还是交待了被下药的事:“那种情况下,我若是不下死手,哪能唬得住那小子?”
江翊好一会儿没声音,莫庭晟都快要睡过去了,才感觉环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
江翊的气息喷在他的发顶,声音沉闷听不出情绪:“这笔账,我记下了。”
“你想怎么样?”莫庭晟抽出手绕到江翊后腰,拍了拍,笑道:“逮到他开膛破肚?五马分尸?还是阉了喂狗?他也没讨到便宜,不值得你费力动气。”
江翊没接话,只是搂着他,呼吸绵长又沉重,莫庭晟耳边听着他的呼吸声,迷迷糊糊间好像眯了片刻,再恍惚转醒,就发现落在颈后的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轻柔地动作着。
江翊是压根没睡,还是恰好也醒了?
莫庭晟的脑子里闪过这个疑问,而后立刻有了答案——他恐怕又在自怨自艾了。
要不是齐展啸狗急跳墙,没有后来的事,也就不会在手上留下这伤,自然也不用大半夜连觉都没得睡还要想办法哄人......
都怪那坑爹货!等料理完这边一定要找机会拿麻袋套了他丢山里去!
莫庭晟心里恨恨地想着,面上却打了个以假乱真的哈欠,往上挪了挪位置,和江翊面对着面:“还不睡?”
江翊冲他扯了下嘴角,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唇上一热。
莫庭晟笑看着他一副状况外的模样:“既然不想睡,不如我跟你说说我中了药之后,想的都是谁?”
江翊一愣神的功夫,两只手就已经被人抓着腕子压在枕头上了。
床头的蜡烛已经烧得只剩下一点底座,烛光苟延残喘,被他掀动被子带起的风一吹,“噗”的一下就熄灭了。
江翊转瞬陷入昏暗的视野中,最后残留的便是莫庭晟半跪半骑在他身上的轮廓。
以及那个居高临下展露的笑容。
五天后,嗜虐了大半个月的风雪从一早便开始有了收敛声势的趋势,等到近傍晚,原本密不透风的云层也开始出现缝隙,隐约能透出一丝天光。
北境军在老天爷的威压之下困顿了半个多月的低糜人心也跟着转晴的天气振奋起来。
莫庭晟却并不乐观。
天气好转,意味着战事也迫在眉睫,他心里始终惦记着莫庭熹之前的异常举动。
最后几次交战中,北蛮人虽看似配合西北军进攻,却并非全然按照西北军的节奏来,北蛮人虽然好战,却并不是全然没有脑子的人,如果是莫庭熹故意这样安排,第一次收兵之后发现西北军毫发无伤他们肯定会发现情况不对,再行动的时候肯定不会傻乎乎地再做冤大头。
可第二次进攻时他们依然选择和北境军正面交锋,这么看来,只可能是北蛮人故意为之。
将领不服调令乃是兵家大忌,北蛮人这是在半遮半掩地试探他们的盟友。
江翊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莫庭晟正坐在案前皱眉沉思,听到动静抬了下眼,见是他,又面无表情的垂下眼去。
江翊把手里拎的食盒放在一旁,问:“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