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掌皱纹纵横干瘦沧桑,在火把的映照下,让韩茂昌有一种来自地下先人的嘱托感:
恐惧又亲切,虔敬又叛逆。
待韩茂昌反应过来时,裴解等人已经破开洞口,站在了洞外。
洞外天色早已墨黑,近千人举着火把将禁地围得水泄不通。
当裴解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原本喧闹的后山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些曾经和裴解把酒言欢的面孔,一个个在跳跃的火光中静默着。
裴解望过去的时候,有冷漠,有不屑,有愧疚,有怜悯,讪笑讨好,有坚定不移,有正气凛然……
裴解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那一张张的面孔已经变成了一粒粒的黑点。
近千粒黑点挤挤挨挨地连缀到一起,随着清风飘飘忽忽地浮向远方,融入莽苍的山林之间。
黑点头上的火光,则和星星连缀成片,即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及。
颜玉对于眼前的情形很满意,不可一世地仰着头,叫了一声“裴解,你……”
裴解却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朗声打断:
“各位,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所想,而且你们的想法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也觉得把我交给拔野古是最好的方案。”
听裴解这么说,颜玉脸上的恼怒再次转回了得意:
“裴解,输了就是输了,不必在此巧言令色,文过饰非。”
裴解恍若未闻,继续说:“你们可能觉得难以置信,毕竟这是眼见得去送死,正常人都没有人愿意接受。”
“裴娘子,你这么说话可就太委屈我们将军的一片情谊了。”显然后来穿过迷宫的这位,比上一位人情练达得多。
裴解还是恍若未闻一般,继续说:“我并没有不正常,只是我看事情的角度和各位不同。
各位可识得此玉佩?”
“阿玫这个混账,竟然把玉佩给了你?”颜玉看到玉佩脱口怒骂。
“为什么不能给我?”裴解挑眉。
话出口的瞬间,颜玉自觉失言,见到裴解问,趁机找补。
“这玉佩是我蒲渠的最高权力象征,珍贵无比,即便下山再匆忙也当寻一个踏实稳妥地人。”
颜玉佯做嗔怒,一边靠近裴解一边说到:“既然阿玫让你把玉佩转交给我,你便当第一时间给我,而不是拿在自己手中盘玩。既然你现在已经拿出来了,便把玉佩交予我吧,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