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周围繁密树叶的遮掩,他伸头看向那座被族中称为禁地的角楼。
两层高的角楼亮着微弱的光,二楼白天一直紧闭门窗的屋子此时房门半敞,刚才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萨拉契依稀看到有个人跪坐在正中央,他穿着和他们这些人格格不入的纯白色宽袖大袍,一直低着头,萨拉契不管怎么办都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再往后,几道身影挡在了前面,萨拉契对他们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仅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就足以认出他们是谁。
中间那个看上去年纪最大,脾气最不好的就是族里的大长老,旁边那个瘦矮一点,不停捋胡须的就是三长老,剩下几个都是大长老的心腹。
萨拉契更加好奇这几个长老在做什么,但很快,两个老头后面跟着几个手里拿着个盒子的人出来,然后谨慎小心地把门封死才离开。
奇怪。
这破禁地里居然关了个人,那人是谁啊?这么倒霉,居然被那几个老头子惦记上了。
萨拉契唏嘘感慨,满肚子的疑问,他心里很想溜进角楼里去看看那个可怜人 ,但理智拉回了他。
他并不想因为好奇心去挑战大长老的权威。
最后看了眼那座在黑夜里显得孤零零的角楼,萨拉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悄声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的萨拉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个人的身影。
他清冷孤傲,但偏偏像只困兽被枷锁束缚,只能任人宰割,萨拉契觉得,他不属于这里,更不该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一辈子。
可这个世界上苦命人那么多,他难不成个个都要去同情吗?
萨拉契烦躁不已,以前他从来不会去怜悯谁,偏偏这次,这该死的同情心反复在心底磋磨着他,折磨得他彻夜难眠。
三天而已。
萨拉契还是没忍住,他纠结许久,最后依旧趁着夜色沉沉去了那个一直吸引着他的地方。
好在他这么多年溜出族地的经验丰富,萨拉契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溜进禁地。
这一次,他清晰看到那个坐在漆黑屋子里的孤寂身影,一身白得刺眼的宽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无比消瘦。
萨拉契心脏触动,没有缘由地,他将手里的刚折的树枝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