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寿生这话令人摸不着头脑，但那阴恻恻的声音却让人心里直冒寒气。

他可以心甘情愿地为了蔺契去死，但这件事的根本绝不能是始于爱人的算计而死。

如果蔺契要算计他去死，那就给他陪葬。

他们一起下地狱，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蔺契浑身气压极低，双目泛起血红，翻涌的暴虐杀意如同激流决堤，汹涌咆哮。

该死的宋寿生！

一定是在他丧失意识的时候，宋寿生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只有他能在自己不设防的时候靠近自己，只有他有可能阴他。

蔺契知道宋寿生身上藏着很多诡异的手段，他控制老神父自杀的血腥画面极具冲击性，对于当时年仅六岁的蔺契来说太过恐怖。

但宋寿生的表现却像那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认天生冷心冷肺的蔺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畏惧的情感。

这种情感给蔺契带来的影响是日积月累，难以磨灭的。

也正因为这种难以预测的诡异，所以蔺契一直觉得他是个威胁，尽管宋寿生一直在强调爱他。

但蔺契永远不会赌一个人的感情能维持多长时间，现在宋寿生可能爱自己，那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呢?

把感情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情感上的人，在蔺契看来都是傻子。

唯有真实能触摸到，带给他无尽权势，无尽奢靡的利益才是永恒。

可现在，宋寿生以卑鄙的手段让自己和他命运相关，休戚与共，他是真的逃脱不得了。

蔺契前所未有的恼怒，但即使他再愤怒，咬碎了牙也只能往含着血地肚子里吞，是他算计的宋寿生在先，宋寿生反击在后。

一来一回的交手，有理有据，棋高一筹的人胜利凯旋，失败的只能低头憋屈地认下后果。

吴邪他们看着本来就快要逃掉了的蔺契突然停住，然后他不跑了，反而折返回身冲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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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有人惊愣住忘记了反应，甚至以为蔺契有什么后手终于不想藏了，现在冲过来，以至于控制不住地慌了神。

仅是一秒的延误，便足以造成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蔺契从他们中间快速闪过，眼神轻蔑无比地掠过他们，随后往着广场方向去了。

这件事太过出乎意料，极为不符合蔺契精致的利己主义，乃至许多年后，吴邪他们仍旧不懂，蔺契那天为什么突然折返。

因为愧疚不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