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睡一晚不算什么,若误了主上的事,才是万死难赎其罪。

帐中早没了动静,可直到天光微亮,黑气逐渐散去,钧辞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指挥队伍散去,自己依旧在原地等候,没有入帐查看。

“天……天亮了!”封炀始终借着帐帘的缝隙死死盯着天色,见到那点晨曦跃起,他忍不住高喊出声。

虽然只半句便被一旁的祝霄封了嘴,还是吵得南棠皱着眉睁开了眼。

她本没什么认床的习惯,可前半夜始终说不安稳。混沌中似乎有一双手轻轻揉捏她的额角,淡淡檀香下,南棠这才沉沉睡去。

观宁依旧跪在床边,他的指尖还搭在南棠额头,四目相对,观宁收了手叩头行礼:“奴才冒犯。”

南棠扫了眼他的腿,观宁下意识挪了挪,垂着头没有说话。

这便是……跪了整夜。

这位小菩萨,只要肯拿三分照顾旁人的精力照顾自己,便能让人少操些心。

凝潭捧了水进门,洗漱完毕南棠掀开帐帘,寒气扑面,不等她打哆嗦,便有厚重的披风落在肩上。

南棠偏头看他,观宁抿了抿唇:“奴才有罪,明知腿有旧疾还不多加小心,有负公主关怀。”

他本就敏锐,怎会看不出南棠的不悦。

观宁难得有些懊恼,若不是地上那位突然出声,他不会被逮个正着。

南棠看了他一会,轻轻摇头:“劳累整夜换不来个好脸色,这世上没这样的道理,所以这次我只说,观宁辛苦。”

“不敢……”少年忙躬身行礼,却听南棠轻轻一笑:“可若有下次,我保证你这辈子都进不去我的寝殿,小观宁……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