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找死!”可是话刚出口,大执事的身躯竟是一软,整个人化作一团飞速变白的轻雾,消散在了这夜空之中。
“他...死了?”石秀一甩双剑,疑惑地小声出口问道。
“非也!千里传形、真是可恶!”唐轩扛刀在肩,怒意横生。
“不错、是千里传形,并非真身。”江岚也一并怒气冲冲的回应道。余下之人,彼此对视之后也只好无可奈何的仰头再次看着那空中的飞轮。黑色的飞轮明显比刚才小了许多,整个气势好像也弱了不少。
“出手偷袭,你们这些江湖中的后辈,在你们师父手里就学到了这些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之时,在场之人无比惊骇。当他们一起转头看去之时,赫然张怀德依旧站在原地,从上到下完好无损。
“难不成,这也是千里传形?”石秀开口又问。
“应该是吧!要是本尊在此,我们应该已经死了。”顾长林轻声一语,直听得石秀不禁一个白眼,心里暗暗对魔山大执事诡谲的功法震撼不已,他也是做好了见见世面的准备,只不过这时的他依旧不可置信一般的盯着眼前老者,仿佛想要一下子将他看穿。想都不用想,起码现在的岭南飞虎是绝对没戏。
“千里传形?二次传形!”似是想起了什么,唐轩脱口而出。
“哦,你是谁?竟然知晓我九幽门功法的秘密?”张怀德转头盯着唐轩,一脸疑惑。对此唐轩并未理会,只是对周边之人言语道:“不错,正是二次传形。魔山千里传形之人,大多只有一次,而且传形被毁之后,本尊也会受到牵连而需要不短时间的将歇调养;所谓的二次传形,并不像一传那般直接从本尊分离而出,而是从一传身形之上直接分离的又一道身影。之所以叫传形,一次传形之后,其形只有本尊实力的三分之一不到;再次传形,又是一传的三分之一实力不到,故此这道身形应该不会有多大的战力的,何况他之所以要再次现身而非就此离去,就是因为我们头顶的黑色飞轮尚且需要他的支撑。”唐轩似有回忆一般,话刚说完、余下之人似有默契的再次挥剑而上,冲着那道身影狠狠冲杀而去。
“真是麻烦,早知如此,当初在魔山倒不如将你们一起杀了干净!”大执事愤愤一语,随即看了看头顶的飞轮,即便那水轮有老人家苦苦支撑,即便自己的黑色飞轮比之前弱了许多,可依旧一点一点的将那水轮连同老人一起缓缓蚕食着。张怀德点了点头,当下双手自下而上,一口泛着黑色古老气息的大钟将他的身形护在其中。
“我们九幽门独有的魔钟,你们试试吧。”一个鄙夷的眼神扫过众人飞来的身形之后,大执事再次屏息凝神,专注的控制着夜空之中的诺大的飞轮。老人的身形和眼前的水轮终于是有些抵不住那黑色飞轮的巨大吸力,被吞噬的速度明显一下子变得快了许多。
“铛铛铛”好几道猛烈的剑气纷纷落在了黑色古钟之上,一阵震耳欲聋的钟鸣之声顿时响彻在这片天地之中,场中之人但有实力稍若一些的,竟是直接被这道声音震的口鼻窜血,一时头脑欲裂。再看这古钟之上竟是没有半点毁坏的痕迹,只不过被它罩在其中的大执事,此刻却是一改潇洒不惊之色,双手捂着耳朵,满脸痛苦之色。
“即便这古钟不碎,但其中之人想必听闻这钟声也不好受,我们继续!”顾长林到底是大了这些人几岁,微一思虑便再次举剑而上,于是这片天地自此钟鸣不断。
“林海门人听着,今日之祸已是定局,此后你们唯有强大自身,才能守护我林海宗门!”老人在半空之中最后看了一眼脚下的宗门弟子,突然之间一道红色身影疾飞而至,老人撤下一掌,对来人眉间点指,瞬间那一袭红袍犹如万雷击顶一般昏死当场,老人再次挥掌,一缕清风轻轻将红色身形托住往下方落去。
“我死可以,宗门不可绝!”老人感受着这滔天的吞噬之力,他完全相信若是不加阻挡,整个林海宗门的一切都将被其一一吞没,尸骨无存。此刻,林海老祖再无他顾,倾尽全力之下、在其水轮被完全吞入黑色漩涡之后,一股莫名的气势自老人体内疯狂涌动。与此同时,下方大执事也终究是忍受不了那丝毫没有半点停滞的阵阵钟鸣之声,于是乎这口古钟竟是自内而外的炸裂开来,等钟内之人的身形刚刚出现的那一刻,那原本要落在古钟之上的八道剑气、刀气,竟是直接都打在了大执事的传形之身,一切都刚刚好,二次传形的大执事尚未来得及开口怒骂,便已化作轻烟在夜空消散。头顶的黑色飞轮在这一刻,再次缩小了许多,其上的黑色浓雾也是突然之间变得稀薄,老人的身躯刚刚没入其中,连同水轮一起在黑色漩涡之中猛的炸裂开来,漫天的飞尸碎石、刀风剑雨,凡是被先前吞噬的一切,这会都是往地下狠狠地砸了下来。
“老祖!”林正铭满目悲痛,挣扎着跪爬在地、冲着半空俯身泣拜!等漫天飞尸碎石落尽,山门之前早已不见了黑衣人的影子。拼到如今这副惨状,领头之人死的死、逃的逃,他们又何必再枉送性命呢。正这时,一道黑色身影自山门内的某处冲天而起,几个闪烁间便也消失不见。
“禀掌门、剑...剑被抢走了!”林君尧的身形飞速掠至依旧跪伏于地的掌门身边,脸上的不甘和愤怒使得他银牙紧咬,心中愤恨难平。
“我们依计将其引入金刚牢中,不想还是没能将他留住,白白的让他抢走了狼蛛神剑!”林若溪也是一脸的不甘与自责,原本憔悴的容颜更是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了。
“罢了!”林掌门跪着的身形缓缓抬起,他望着眼前夜空,想着刚才的那道苍老身影的大义,一时间心似油烹,老泪纵横。
“恭送老祖飞升!”血染的白衣跪了满地,冲着夜空、久久伏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