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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中的第七工厂像具被开膛破肚的巨兽。
吴嘉伟的撬棍卡在生锈的门闸里,掌心被铁锈割出的伤口渗出血珠,滴在门缝内凝固的紫色黏液上。
"老张?刘婶?"他的呼喊在穹顶下撞出十七道回声。
流水线上的机械臂保持着诡异的跪拜姿势,控制屏上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
更衣室的铁柜门全部洞开,每件工服胸前都别着朵枯萎的紫阳花——这是罢工时约定好的暗号。
财务室的门把手上缠着缕银发,吴嘉伟认出是会计王姨的发丝。
他踹开门的瞬间,四十平米的房间里突然亮起数百双荧绿的眼睛。
堆积如山的工资袋正在蠕动,每个信封都伸出章鱼般的触须。
"病变度71%..."寄生在触须上的肉瘤突然发出青云子的笑声,"真是孝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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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嘉伟的撬棍砸在触须丛中,溅起的黏液腐蚀得铁棍嘶嘶作响。
他退到报税单堆成的掩体后,摸出林越给的信号符。
符纸尚未点燃,整个房间突然垂直翻转,天花板变成流淌着星砂的黑色湖泊。
"嘉伟啊..."王姨的头颅从工资袋里浮出,脖颈以下却是蜈蚣般的节肢,"这是你这个月的奖金..."她咧到耳根的嘴里吐出枚带血的紫晶币。
吴嘉伟的瞳孔突然映出诡异星图,这是那晚林越斩杀星傀时溅在他眼中的血。
他发狠咬破舌尖,剧痛中看清真相——所谓的财务室不过是星傀腹腔,那些工资袋都是未消化的工人残骸。
"我爹说过..."他将撬棍尖端刺入心口的灼痕,以血为墨画出林越教的破煞符,"惹急了的兔子,咬人也见骨!"
血色符咒炸开的瞬间,整个工厂发出濒死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