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是一位悄无声息的织工,精心编织出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地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万籁俱寂,唯有那座孤立的阁楼小屋,在无边的夜色中静静伫立,宛如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
阁楼屋内,陈设简单而陈旧,岁月在每一件物品上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屋顶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在不知何处吹来的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个原本普通的夜晚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静谧,却也隐隐透着一丝不安。
屋内,慕义背靠着墙壁,身体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显得异常虚弱,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微弱的喘息。但此刻,他强撑着病弱的身躯,气息微弱却又异常急切地对慕大说:“慕大,你现在就跑,不然就来不及了!”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在这寂静得近乎窒息的阁楼里不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慌张,仿佛死亡的阴影正飞速逼近。
慕大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他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父亲,我不想把你丢在这里,我不走!要死我们死在一起!”他的双手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悲痛,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任谁也无法挪动分毫,眼神中满是对父亲的担忧与不舍,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眷恋和守护。
慕义看着儿子,眼神里满是决绝与慈爱,他努力挺直身体,提高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若不跑,我们都得死!你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得更加厉害,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用尽了他全身最后的力气,那是一位父亲在绝境中为儿子谋划的最后生机。
“父亲……”慕大满心悲戚,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样子,这简单的两个字,像是承载了他所有的痛苦与无奈,是他对命运不公的无声呐喊,也是对父亲深深的依赖与不舍。
慕义不再犹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手中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勾玉朝着慕大扔去。那勾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带着神秘的力量。慕大下意识地伸手,稳稳接住勾玉,那勾玉的光芒在这昏黄黯淡、弥漫着绝望气息的阁楼里显得格外神秘诡异,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之光,却又如此缥缈。
这时,一直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雷水太,像是一头蛰伏已久的恶兽,猛地从阴影里窜出。他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像是两颗即将爆裂的铜铃,露出贪婪的神色,大声吼道:“那东西是我的,赶紧还给我!”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一把利刃,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寂静,在阁楼里回荡不休,震得人耳鼓生疼。
慕大惊恐地抬头看着雷水太,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声音带着颤抖和哀求,几乎是在祈求:“叔叔,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好好商量,别动手。”他紧紧地握着勾玉,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是他在这绝境中最后的依仗。
雷水太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恶狠狠地逼近,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嘎吱”作响,脸上写满了狰狞,仿佛被贪婪和欲望吞噬了理智:“除非你不要命了,不然就乖乖交出宝物!”他手中的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那寒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慕义心急如焚,看着雷水太一步步逼近儿子,他不顾自己病弱的身体,像是一只护犊的猛兽,纵身朝着雷水太扑过去,大声喊道:“雷水太,休伤我儿!”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如此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那是一位父亲为了保护儿子不惜牺牲一切的决然。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从阁楼的暗处如闪电般闪过。伴随着“噗”的一声闷响,那闷响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丧钟,一把利刃从黑暗中捅出,瞬间穿透了慕义的胸口。慕义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定格在了这绝望的瞬间,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血溅在老旧的地板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那殷红的血迹像是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他缓缓回过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那是对背叛的难以置信和对敌人的深深恨意。此时,徐广森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满脸凶相,犹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魔,猛地一脚将慕义踩在脚下。慕义在地上不断挣扎,每一次挣扎都带出更多的鲜血,口中不停地吐出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板,他的生命正随着鲜血的流逝而迅速消逝。
慕义看着雷水太,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充满了对儿子的爱:“勾玉给你,放了我儿子。”那是他最后的请求,是他用生命为儿子争取的一丝生机。
雷水太却没有丝毫怜悯,他一步上前,手起刀落,“咔嚓”一声,那声音清脆却又无比残忍,将慕大的手臂斩断。“啊!”慕大发出一声惨叫,那惨叫撕心裂肺,手臂掉落在地,鲜血如泉涌般从肩膀喷出,在地板上迅速蔓延开来,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慕义见状,双眼瞪得几乎要爆裂,眼眶中似乎要渗出血来,怒吼着:“你废了我儿子!”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那是一位父亲对儿子惨遭毒手的绝望嘶吼,是他对这残酷命运的不甘与抗争。
慕大无助地捂住肩膀,肩膀处鲜血如注,他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痛而不停地颤抖,发出一阵阵嘶吼,痛苦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平时对我很好的叔叔如今竟然想着把我赶尽杀绝啊!为什么呀!”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阁楼里回荡,充满了不解与悲愤,在这普通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厉,仿佛是对这世间丑恶的声声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