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传教、贸易与各种大汗征召,林丹汗不断挖掘着墙角,搞得与喀喇沁有过联姻的后金看不过去,一直在释放善意,想要见义勇为,无奈总有个内喀尔喀横在中间。尤其林丹汗薅走青壮之后,老弱都送到了镇沙城,反倒给那些无所适从的人们多了一个新选择,尤其是看到那些被抛弃的老弱鲜衣怒马的回部落探亲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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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喀喇沁,镇沙城还有些零散的小部族陆续来投。整体而言,这里的人口汉三蒙七,让蒙人很是安心。这里的汉人不能太多,因为土壤属于沙质,放牧很合适,种地就有可能造成沙漠化,这也是小皇帝特地命名“镇沙”来警示众人的本意。
镇沙城的出现,林丹汗没什么意见,但后金和科尔沁却很不安。所以熊延弼来到这里的真实原因是,干仗。
草原很少在冬日干仗,因为冬天本就缺衣少食,战马出征还会掉膘,事后养不好就废了。但越是冬日,投奔镇沙城的人越来越多,后金与科尔沁都坐不住了,探子来报,这波骑兵大约有万人,来者不善。
但这注定不是一场大战,所以熊延弼主要是来观察己方部队成色的。他带来辽东铁骑五千精锐,没到最后关头,不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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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人头被放在桌上,尖瘦脸、山羊胡、满面褶皱,加上厚钝的头巾折角,像一只独角山羊的羊头。
“那叛贼欺我主年幼,以其贵州宣尉司同知身份独揽大权,包藏祸心,罪大恶极,我主亦深受其害。若非皇帝陛下圣明、督抚运筹帷幄,调来神兵天将其镇压,剿灭叛军主力,我主亦难得到解救.......早晚必死于叛贼之手”
一个文士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声情并茂。这是水西正牌的宣尉使安位派来的特使:“诺”首陈其愚,“诺”是仅次于头人家族的贵族阶层,是世袭的文武大臣,诺首相当于首辅,这位首辅,是个汉人。
这也是西南的普遍乱象,统治阶层里汉人占一半。有些头人本就是“汉人”,要么由汉入蛮,要么由蛮入汉。而世袭的“高管”大臣里,汉人也不少。凡有纷争叛乱,出谋划策的都是这些人,赢了鸡犬升天,输了就转身为带路党,积极平叛,如此脚踩双船,旱涝保收。
对了,这个“西南”,指的是广义的西南,包括了后世许多东南亚郭嘉。这样的传统,到了二十一世纪都在延续,比如李家坡。
几路大军围合后,首要的是维护驿道后勤,锁紧对手,并不急于马上进攻水西。但明军还未正式动手,安家却出手了,打出了白旗,送来了叛贼安邦彦的人头,说是一干正义的族人挣脱了叛贼的绑架,平定了叛乱。
“还望督抚怜我安家代代忠良,又是奢香夫人后人,准我自行平叛。日后我安家必当倍加恭敬,年年朝贡。而今辽东战事未平,无论需要我安家出人出马出粮,我安家绝无二话”
这文士恭敬叩拜,随手奉上了几个箱子,打开来,银光闪闪。
“几位大人辛苦平叛,解救我安家,安家无以回报,只能奉献些许土产,还望各位大人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