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确实只有八万两。”乔允升答道,“所有的赃银,全部都登记在册了,并无遗漏。虽然账面上有八万两赃银,但实际上只有五万,其他的还悬而未到,不能作数。”
崇祯帝略有些不悦,转头对户部尚书毕自严说道:“你的亲弟弟毕自肃,死在了宁远兵变,难道你作为哥哥,就不闻不问吗?你们户部,现在能拿多少出来?”
毕自严听到此话,心头一震,但随即又冷静了下来,说道:“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跟这三纲比起来,我们兄弟之情,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们户部要统筹全局,陕西灾害,流民作乱,哪一个不是从户部出银子?不如由臣算算,还能出多少两。”
毕自严眯缝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右手掐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双眼,说道:“回皇上,目前户部只能拿出一万一千两白银。”
“这么少?”崇祯帝不觉眉头一皱。
“皇上,臣看不如先从内帑中拿出四十万两白银。臣估摸着,这些银子足可暂解宁远之急了。”
毕自严此话一出,崇祯帝不乐意了。你们这帮大臣,平时不好好作为,居然天天就惦记着朕那点银子!
崇祯帝稳了稳心神,心想,跟朕哭穷,你们还嫩点。
“内帑那点儿钱,那可是朕每天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都不够皇宫里的开销,哪里有四十万?”
“三十万,臣估摸着也行。”
“内帑自万历朝以来,空虚已极,朕实在拿不出。”
崇祯帝根本不管毕自严那一套。
毕自严没有办法,给身旁的内阁辅臣周道登、钱龙锡使了使眼色。
二人立刻会意。
周道登先说道:“饥军思变,还望皇上慷慨解囊,救边疆于危急!”
周道登说完,钱龙锡也跟着说道:“若是此时发钱,饥军闻之,必定军心!”
这二人,推波助澜的功夫,果然一流。
可是这还不算完,二人说毕,毕自严又趁热打铁,痛哭流涕地跪下说道:“陛下,要为社稷计啊!还请赶紧消除祸患,下发帑银!”
这三人,这么一搞,还真有点让崇祯帝下不来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