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崇祯帝叫道,“有人举报你科场舞弊,售卖关节字眼,可有此事啊?”
钱谦益心中一惊,向前躬身说道:“回皇上,绝无此事!”
“可是在朕这里,有人参劾你收受一个叫钱千秋的人贿赂,以‘一朝平步上青云’为关节,是真的吗?”
钱谦益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回皇上,臣确实收了钱千秋的礼,不过那是在中秋前的一场家宴上,家宴结束之后,臣一时兴起,挥毫泼墨,才写下了‘一朝平步上青云’七个字,意在勉励晚辈向学,好为朝廷效力!”
“家宴?”
“没错。”钱谦益把他和钱千秋的辈分数了一遍,“按辈分来说,他该称臣为,称臣为祖爷爷。”
钱谦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是说到“祖爷爷”三个字时。
“好一个祖爷爷!”崇祯帝示意了一下王承恩,“把那幅画给钱谦益看看,开开眼!”
王承恩捧起画卷,走到温体仁身旁,说道:“有劳温尚书帮下忙。”
王承恩和温体仁,一人拿着一个卷轴,在文华殿上,把画卷徐徐展开。
“钱谦益,你看仔细了,这画上之人是不是你!”
钱谦益只扫了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是他并未在科场见到钱千秋,而且会试上榜的举子中,也没有钱千秋的名字,所以他心想,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回皇上,既然这钱千秋行贿,为何他不在榜上?”钱谦益壮着胆子说道,“上榜举子的考卷中,有没有这‘一朝平步上青云’的字眼,一查便知。”
“温体仁,你来说!”崇祯帝说道。
“是!”温体仁把那幅画卷好之后,交到了王承恩手中,开口说道:“会试放榜那日,臣正好路过贡院,看到有一人当街举报科场舞弊。臣心想,钱侍郎为人端正,一直也是臣的榜样,怎么会允许科场舞弊?定是这人在那里构陷!于是臣让家丁把此人带回了府上,详细盘查,从他身上搜出了此画,这才感到事关重大,不敢独断,呈给了皇上。至于此人为何不在榜上,则是因为不巧会试当天,突发急症,才没有参加会试,故而榜上无名。”
钱谦益听了温体仁的一番说词后,气得脸色通红。但,毕竟自己也确实写了关节字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过钱谦益还是想挣扎一下,问向温体仁:“既然你说的有鼻子有眼,那么这人何在?”说完他转头看向崇祯帝,说道:“皇上,不能光听他的一面之词,单凭此画,不足以构陷臣下。”
小主,
崇祯帝根本不理会钱谦益,而是看向温体仁,问道:“那个叫钱千秋的人带来了吗?昨日你不是说,可以当庭对质吗?”
“回皇上,此人目前正在东华门外候着。”温体仁平静地答道。
“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