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最重要的是派人前去胥国打探消息,姜林等十几人需要找到一个可靠的落脚点,另外胥郊、虞饕二人到底关押在哪里,这些都要有人潜入安邑城前去打探。综上所述,虞娆选择了这处离安邑城较近却比较偏僻的农庄,只需要沿着东部的山林朝南行进,几乎不用暴露在大道之上便可抵达哪里,所以姜林同意了虞娆的建议。
此处已经深入敌境,为了不暴露行藏,最好的办法便是昼伏夜出。壮叔返回后已经是晚食时分,马六等人早已猎得一头雄鹿在山洞内烤得金黄。众人分食之后,便继续向南行进。
这几日正好是月圆之夜,红石郊趁机邀请胥苗二人共乘一马,腾出一匹马交给壮叔骑乘。如此一来,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前半夜便跑完。待姜林、马六带着虞娆确认了一番抵达之处确实是要去的农庄后,虞娆将自己的信物挂在一家大门之上,便回到了村庄外三公里处的栖息地。这里离明日见面的地点也不过三公里的距离,却是通往安邑城的必经之路,如果这农庄内的人已经叛变入安邑城报信的话,怎么也逃不过埋伏在道边的兵士的监视。
与伐木场的情形相似,但却要赶时间。马六等人前前后后观察了三户农人一整天,得出的结论是三户农人均无异常情况。会面的地点是姜林和虞娆亲自监视,农庄据点负责人在会面地点盘桓了大半天,经过姜林和虞娆再三地权衡,入夜时便派壮叔敲响了这户农人的家门。
“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这个时代没有多余的娱乐项目,也没有多余的照明设施,少量的猎物油脂充作照明的燃料也只是在关键的时候才会点燃。大多时候天一黑,普通人家便都早早地上了床,一家人聊聊天,困了便阖眼而眠便可。像今天晚上这样的情形真是几乎从未有过,所以农庄据点的负责人只是贴着草屋的门朝院内喊了一声,侧耳又倾听起外面的动静来。
“行路之人错过了宿头,想借贵地行个方便。”壮叔也是常年在外行走之人,知道此时怎么应答最合理。
果然,院中响起了脚步声。
“原来是有贵客经过此处,这村庄内有许多空的房屋,不过很久没打扫。走,我给贵客带路前去看看……”说着,柴门打开,一位与壮叔年岁差不多的中年男子从门缝闪了出来。
躲在姜林身后扮做男装的虞娆对姜林微微地点了点头,确认了来人正是这处农庄据点的负责人。
农人借着壮叔握着的火把微弱的火光看了看,对面有四个人。一位中年男性,两名年轻且强壮的男子,还有一位弱不禁风的年轻男子……正朝着自己行礼,看这三位年轻的男子恐怕是有点身份之人。
“贵客这是要到哪里去?这里已经离开了大道很远,贵客怎么走到此处?”农人学着姜林等人的模样还了礼,幽幽地问道。
“呃……我们的一匹马被惊扰到,从大道跑往此处,我们几人是追着马匹而来的,结果马是追上了,才发现迷了路。”姜林上前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看贵客都是有身份的人,听这位的口音好像不是这附近方国之人,是不是要赶往南边去参加虞华首领的葬礼啊?”农人果然是虞娆安排在这里的情报人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朝姜林又望了一眼,便在带众人去空置的茅草屋的路上轻描淡写地开始打探起几人的底细来。
“虞华首领的葬礼?”四人同时问道。
“对啊?难道你四人不是去参加虞华首领的葬礼吗?虞华首领的墓葬便在此处往南不远处,比到安邑城还近。明日便要举行葬礼,听说光血祭的男女童就有三百人。”农人与壮叔在前面走着,一边嘟囔道。
“三百人?怎么是三百人?”
“不是一百人吗?”
虞娆和红石郊二人纷纷惊呼道,瞬间二人又反应了过来,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姜林则停住了脚步,头向南方转去,望着南边的天空发起了呆,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状,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前面几人已经走出去了近五十米,姜林才回过神来,便大踏步地追着火光而去。
农人带着几人来到一处较大的茅草屋前,推开挂满蛛网的木门后,几人鱼贯而入。只见农人从壮叔手中接过火把,绕着茅草屋内部转了一圈,将屋顶的蛛网用手一一去除后,将火把插入墙壁上的槽中。这才转过头来仔细地看了看几人,又端详了虞娆一番,上前单膝跪地道:“小人强拜见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