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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道理。我虽号称游历了四方,其实这北方的天地我一直都未涉足,今日你这么一说,老头子我决定了,随你们一起去晋阳镇。”惧留孙如此一说,身边的几位徒弟听罢相继欢呼起来。
“如此甚好。你们几个,老丈的东西也一并收拾了去。”姜林朝杨戬几人吩咐道。
“遵命!”惧留孙众弟子正发愁离开莫庄后,师父怎么办?没想到姜林如此贴心地解决了几人的后顾之忧,欣喜之余便是对姜林无尽的感激。
几件事情安顿完毕,姜林悬着的心稍微松快了一些,便循着声音来到了莫礼寿的鸽舍参观起来。
傍晚时分,拉着破板车的马六和土行孙二人终于穿过了集市,抵达了铜矿区的大门。
“呦,你小子不是说今日正午便回来吗?怎么拖了半日的时间?听说你小子今日不在,替你探察矿脉的兄弟折里面了,你小子躲过一劫啊。”守卫铜矿区的卫士见土行孙在大门前等待检查,便像往常一般上前来逗弄一番。
“谁?谁折里面了?”土行孙惊讶地问道。
“叫啥不知道,就是整日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大高个,黑不溜秋的那个。听说人拖出来的时候,脑袋都砸扁了,就在废弃仓房旁边埋着。”卫士像如同描述死了一只狗一只猫一般地对土行孙说着,翻了翻土行孙拉着的板车,见没异常,便要放行。
“站住,你是何人?”卫士拦住了跟着板车的马六。
“~!@#¥%……”马六一路走来,舌下含着的果核装成一个先天口齿不清之人,已经打发了几拨盘查的兵士,现在到了最后一波,这胡说八道的技艺已经练得非常熟练。
“二哥,二哥,这是我同庄上的兄弟。这不是管事大人说了,矿工死的太快了,眼看着都无人可用了,所以动员所有人往矿上拉人啊。我这次回去,拼了好大的劲,就拉了这么一个先天口齿不清的兄弟。别人都知道矿上的活计危险,正常人谁也不肯来这里劳作啊,也就除了我这有毛病的兄弟才来。”土行孙上前拉住刚才搭话的兵士,指着马六说道。
“哦,倒也是,正常人谁来这啊。既然是自家兄弟,我可劝你一句,干活的时候眼睛放亮堂点,别进来没几日就往乱葬坟那里送。”兵士朝马六挥了挥手,马六赶忙朝兵士作揖行了礼,帮土行孙推着板车朝矿区内走去。
“马六兄弟,刚才门口那兄弟说了,我在矿上的好友今日出事了,就埋在废弃仓房旁。我要去送送我那兄弟,那里正好就在……旁边,这么晚了,不知道你敢不敢随我一起去?”土行孙拉着板车来到自己的窝棚旁,放置好板车后朝马六说道。
“兄弟你这话就说的有点过分了,若是没有这份胆气,我能与首领跑这么远来到这里?在晋阳镇像我这样的就二百多号,首领只挑了十个人,我是这十人的队长。”马六自豪地朝土行孙说道。
“啊。那是小弟我小看马六兄弟了,既然这样,我去问问我那好友埋的地方,问清后我们就出发。”土行孙转身朝别的窝棚走去,片刻功夫后手上用不知道什么叶子兜着两坨粟米饭团朝马六走来。
“马六兄弟,也没什么吃的了,凑合吃点吧。”说着便将一坨饭团递给马六。
“嗯,出门在外,不挑。”说着,接过土行孙手上的饭团,三两口便吞了个干净。吃罢,土行孙从窝棚里取出一个火把点燃后,两人前后相跟着上了一处土坡,又翻过一个小山沟,来到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土塬之上。
“马六兄弟,你看,这里有好多废弃的茅屋。以前这附近的一处矿洞没枯竭之前,这茅屋,这仓房都有用。后来矿洞彻底枯竭了,这些茅屋和仓房也就废弃了。你看那里,有火光的地方,便是我说的废弃的仓房。”土行孙一边走,一边对马六讲解着。
“什么人?”远处传来一声呵斥声。
“是四哥吗?四哥,今天是你当值啊。”土行孙循着声音望去,几名兵士走过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土行孙和马六围住,土行孙赶忙对着领头的兵士说道。
“你小子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溜达?不要命了?”领头的被称为四哥的兵士打量了打量马六,眼光转向土行孙问道。
“嗨,昨日回了一趟家,刚才回来,路过大门时二哥说今日替我的兄弟出了事,就埋在那里。我于心不忍,想来送送我那兄弟。唉,昨日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今天就……唉。”土行孙这一番说辞确实不是装模作样,整日和自己一起劳作、一起扯淡、一起私藏物品、一起销赃的兄弟短短一天时间便天人永隔,任谁这心中都难以接受。
“这事我知道,那家伙还是我拖出来的呢。去吧,就在废仓后边埋着呢,新坟。绕着点废仓房,安邑城来的那帮家伙脾气大的很,不要靠近惹恼了他们。”被称为四哥的兵士看了看马六,又看了看土行孙说道,说完便带着几名兵士朝别的地方去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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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二人绕开了废仓房,来到距离百米的乱葬岗,果然靠最外一个坟包泥土还是湿的。土行孙跪伏在地痛哭了一番后,起身擦了擦眼泪,对身边的马六说道:“矿上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回事,本应每掘进一截,就要用木板和木桩将矿洞撑起来。可是管事的嫌那样麻烦,需要不少木工提前备好材料,影响掘进的速度……所以这里埋的都是冤死的矿工。唉。”马六上前将土行孙扶了起来,望着新坟也是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