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你这家中一共有几人需要救治?”梁排长随着二牛的脚步进得院中,这样一个看着殷实的家庭,不应该只有三口人。
“我父母亲,还有我妻子,也许久未曾吃上一口饭食。”二牛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倒。
“人都在哪里?”梁排长上前扶住了二牛,接着问道。
“我父亲在正屋,妻子在厢房,我母亲在厢房窗下的墙根。”二牛分身乏术,不知道先救哪个人好。
“你,你,你二人搀扶着这位老乡,去厢房救治大娘和他的妻子。记住,不要违反纪律。你,和我去正屋救治大爷。不要一次喂得太饱,喂两口面饼,再给喂口水顺顺,小心噎着。”梁排长朝几名兵士叮嘱了几句。
“诺!”兵士们朝梁排长应了一声,在院中分开。
“唔……爹爹,娘亲……”天边泛起鱼肚白之际,被尿憋醒的小男孩睡眼惺忪,一边唤着自己的父母亲,一边摸索着出门去撒尿。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家里?我父母亲去了哪里?”虎儿打开屋门,见门前的台阶上半躺着一个人,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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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家伙,昨日我给你了一个肉夹馍,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梁排长被虎儿一惊,也从迷迷糊糊当中清醒了过来。
“啊,是梁叔叔……梁叔叔,你们怎么在我家中?我父母亲呢?”虎儿认出了台阶上的人,放下心来的同时,仍不忘关心自己的家人。
“你祖父母、母亲昨夜饿得休克,你父爬出大门去求救,我和几位叔叔来你家救治你祖父母、母亲。他们现在都在正屋休息,人已经救过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梁排长起身拍了拍虎儿的肩膀,和小男孩先后往正屋走去。
“你这个逆子,昨日讨回来的饭食,为何不给你祖父母、你母亲喂上一口,他们说不饿,你就真当他们不饿吗?一个肉饼,你全吃了?”二牛见梁排长进得屋来,打算从矮凳上起身迎接一番。此时见到梁排长身后的儿子,气便不打一处来,举着右手就要打过来。
“父亲,孩儿昨日讨得的肉饼,祖父母,母亲都说不饿,孩儿却也并没有全部吃下,而是将肉饼分成三份,分给了两个小伙伴。”名为虎儿的八九岁的小男孩泪眼婆娑地望着地上两张床铺上的祖父母、母亲,极度委屈地说道。
“我……哎……”二牛的巴掌最终没有拍下来,顺势将垂着脑袋的儿子拉过来,狠狠地搂在怀中,父子相拥而泣。这一屋子都是二牛至亲、骨肉,没了谁都够二牛难受一阵子的。
“二牛兄弟,安邑城民众的日子现在都这么难了吗?”梁排长上前摸着虎儿的头,回头看了看虽然已经活过来,但依然是有气无力的二牛的父母亲和妻子,无不唏嘘地问道。
“是啊。安邑城里的粮食一直都是靠附近的农庄供给,现在安邑城附近农庄几乎都被劫掠了一遍,即便没有此次劫掠,此前虞丹首领为了应西伯侯的征召,已经征集过一次粮食,安邑城附近的农庄所剩恐怕也没多少。加之安邑城里的粮库被暴乱的奴隶劫掠,焚毁、糟蹋的粮食不在少数……我就是在粮库卖苦力的,那惨样。哎……现在即便是有贝币,有铸币,也没地方能买到粮食啊。”二牛扭头看了看床铺上的父母亲、妻子,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儿子,心情糟透了。
“行了,二牛兄弟,此事我会尽快禀告我们首领,我们首领神通广大,应当会想到办法的。”梁排长拍了拍二牛的肩膀,只身朝屋外走去。
……
“谁说我神通广大的?谁说我神通广大的?你们是把我当成了街头占卜算命的算卦先生了吧?”此时,远在安邑城北门面馆外的姜林坐在皮垫上,没好气地朝包爽喝问道。
“这也是兄弟们实在没办法的办法!首领的恩师不是神仙么?首领此前不是号称神仙弟子么?现在石平兄弟生死未卜,首领可以请您的恩师给指点一番迷津,或者首领亲自卜上一卦,看看石平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比现在这样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要好的多吧。实在不行,给算个寻找的方向也行啊。”包爽尴尬地看着姜林,有些后悔自己的嘴上没个把门的,将夜里和战友巡逻时说的那些闲话,怎么就那么嘴欠地对首领道了出来。
“你,有多远,给我……算了,今日再找找,若再找不到,我今夜试试,问问我师父。”姜林正要发作,见北门面馆的老板打开了门板,强忍住了让包爽“滚多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