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沉默了下,偷偷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奴婢说了,公主不要生气?”
李缥缈依旧漫不经心,那深邃漆黑的瞳孔毫无波澜,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
“说吧。”
“他说……”
锦绣想了想,这才小声开口:“他说公主你性格冷冰冰的,在床上也一定……很无趣。”
“还,还说让公主你,你去学,学……学那什么床第之事……”
说到最后,锦绣愈发难以启齿,连她都不太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想到这,她心头忍不住气愤。
他把公主当什么人了?
难怪这临王世子风评如此之差!
李缥缈听完后,神情依旧无动于衷,毫无波澜。漆黑的瞳孔在夜晚显得格外明亮,却又冷的惊艳。
盯着锦绣看了几眼,突然道:“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被公主这么一问,锦绣有些小心虚,轻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奴婢就随便问了问,旁敲侧击了一番……”
“他在骗你。”
“我知道。”
锦绣微微点头,她当然能看得出来。
她在试探林江年的时候,这位临王世子也在试探她。他说的那番话多半也是胡扯的,但锦绣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想到这,锦绣略有些担忧的看向公主:“公主,难道你到时候真的要……嫁给他吗?”
李缥缈面色如常:“不嫁。”
“那……”
锦绣有些不解,既然公主不打算嫁给他,为何要出手救他,还……
“你按照我的吩咐照做便是。”
李缥缈淡淡开口,并未解释太多。
锦绣也早已习惯,公主的确很少说话。
在房间内待了一会儿,李缥缈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对了,别暴露我的身份。”
锦绣虽不解,但还是点头:“公主放心。”
李缥缈这才推门走出了房间。
房间内,锦绣目送公主离开后,美眸轻转。
这两天的接触,她能看出这临王世子的确跟传闻中说的那般好色,心术不正,对公主意图不轨还……嫌弃公主。
但另一方面,又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传闻中临王世子性格暴躁,纨绔自大,心狠手辣。但这两天的接触,锦绣倒没能发现这一点。
反倒那临王世子看上去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尤其是……长得还挺好看的。
想到这,锦绣微微眨眨眼,明眸愈亮。
不知在想着什么。
……
锦绣离开后没多久,林江年的困意又再度逐渐涌现。
他微皱眉,这两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嗜睡。身体虽然轻松了不少,但也容易犯困。之前还以为是身体损耗严重,内力散尽的缘故。可眼下细细感觉,似乎没那么简单。
难道,真跟锦绣送来的汤药有关?
林江年若有所思,困意袭上心头,这次林江年没有继续去睡,起身推门走出。
院外的冷风扑面而来,侵袭灌注身体。冷风刺激,涌现的困意消退了不少。林江年抬眸,却见不远处院中槐树下,立着一道白衣身影。
白衣似雪,与天地白雪几乎融为一体。
黑夜中,积雪落叶,白茫茫一片。树下那道人影伫立,汇聚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与此同时,白衣身影也正好抬眸看他,眼神对视,明亮深邃的眸子,似带着几分锋芒,静静盯着他。
不知为何,林江年莫名有些心虚,或许是想起前不久跟锦绣说的那番话,下意识打量着白衣女子。
的确冷的过分。
比纸鸢更要冷!
准确来说,纸鸢的冷仅限于高冷,属于是临王府独有大丫鬟的气质。而在熟识之后,却能发现纸鸢是外冷内热。
而眼前这位白衣女子,却像是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浑身都冷,如同冰块般,令人生寒。
这样的女子,林江年并没有恨塞蛋的乐趣。
除去或许有的几分征服欲作祟外,的确不能算是一个好的选择。
想到这,林江年又好笑的摇头,这白衣女子与他并无太多交集,人家救了他一命,他却琢磨着睡人家?
属实有些不礼貌。
“姑娘?”
林江年看着院中伫立的白衣女子;“你怎么在这里?”
白衣女子依旧静静盯着林江年,没说话。
她没说话,林江年也不再开口。冷风刺激,困意减弱了不少,林江年仰头看夜空,漆黑明亮。大雪覆盖,万籁俱寂。
等林江年低头时,却不见院中白衣身影,愣神之际,才瞧见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下。
正琢磨着她想做些什么时,听到她主动开口。
“你来京城做什么?”
林江年扭头,见她正似漫不经心的问起,目光落在远处。
林江年盯着她侧脸看了片刻,轻笑道:“久闻京中繁华,人杰地灵,仰慕已久,因此想来见识见识。”
白衣女子扭头看他:“只是如此?”
“姑娘以为我还有什么目的?”林江年反问。
白衣女子沉默,似没想到林江年会如此回答。收回视线,淡淡开口:“你父亲可好?”
“一切都好。”
“那你呢?”
“我?”
林江年疑惑抬头,白衣女子却并未看他,也没解释。
“我一切还好……多亏了姑娘出手相救,才能保住性命。”
林江年轻声开口,目光却打量着对方。
白衣女子却没有再开口,凝视黑夜许久后,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留念。
出现的悄无声息,离开的也静默无声。
林江年盯着她清冷的背影,总感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