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停息,天地寂寥。
阴沉沉的天气,笼罩着整座京城。
这一场大雪,压垮了东门城外大片民居,死伤无数。
京城之外的官道上,平添了不少冻死骨。这一场大雪使得民生沸腾,百姓怨声载道。
城中士兵守军急匆出城,维护秩序,处理灾民。
动静闹的不小,就连京兆府和密天司的捕快也全都被惊动,调集了不少人前去处理。
白雪覆盖之下,暗流涌动。
城东的郊区,一处无人察觉注意的宅院外。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宅院外。
车帘掀开,林江年从马车上下来,进入宅院。
穿过宅院亭廊,来到后院一处隐蔽的房间。进入房间,打开位于房间内部的机关,房间内多了一处暗道内室。
穿过幽静昏暗的内室,来到一处幽闭冷清的地下室。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味,夹杂着几分说不上来令人作呕的气息。
林江年脚步缓缓停在地下室门外,隔着栏杆,瞧见了角落里躺着一道身影。
一道狼狈到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身影,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奄奄一息。
“如何了?”
林江年静静看着,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林空出现在林江年身后,低头恭敬道:“属下对此人进行了严刑拷打逼供,幸不辱使命……”
说到这里,林空停顿了下,道:“经过一夜的审讯,终于让他开了口。”
“此人是宫中那位陈公公手底下的爪牙,平日负责掌控密天司,培养势力,为那位陈公解决党敌,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空语气恭敬的禀报着,林江年满不经意的看着角落里的身影。这位前不久还意气风发的密天司护法,如今已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当日林江年打败陈飞扬后,并没有杀他。
陈飞扬替陈昭办事,他知道的秘密一定不少。林江年将他交给手底下的人撬开他的嘴。
这陈飞扬的嘴的确也很硬,但也只硬了一会儿。
在临王府多年经验实践总结下来的刑讯手段下,陈飞扬没能坚持多久,便全部交代了!
“他是密天司的四位护法之一,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三位,尤其是那位大护法,就连陈飞扬也并不太清楚来历对方的来历,那位大护法,才是密天司真正的掌权人……”
“平日里,陈飞扬主要负责帮宫中那位陈公公排除异党,借助密天司的权势,暗中陷害打击朝中忠臣,拉拢权臣……”
“借助密天司的权势,宫中那位陈公公借机一跃成为朝中一手遮天般的存在,权势滔天……”
“……”
不得不说,林江年在听完从陈飞扬口中撬出来的情报时,哪怕早有预料,依旧还是有些惊讶!
他有些低估这位陈公公了!
这位陈公公的野心可真不小!
一边在朝中排除异党,一边拉拢那些权臣,借着密天司的权势,逐渐形成了一条庞大的利益链,也让他一跃成为朝堂上谁也不敢轻视的存在!
这位陈公公虽从未出现在朝堂之上,但他背地里,几乎能左右朝堂政务了。
宦官干政!
早在临州时,林江年就听闻过这位陈公公的厉害,如今细细一调查,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这个陈昭能在朝堂上有如此手段,定然不简单。赵溪想要刺杀他,恐怕真不太容易。
“殿下,此中恐怕还有蹊跷!”
这是,一旁又传来了林空的声音。
林江年侧目:“怎么说?”
林空沉声道:“属下从陈飞扬口中逼问出来的情报中,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位陈公公,这几年来在京城尤为活跃,两个月之前,兵部侍郎全家被陷害下狱,最终满门抄斩……”
“这不太对劲!”
林江年目光微动:“哪里不对劲?”
林空解释道:“这位陈公公受陛下宠信,又有密天司大权在手,在朝中势力已极为庞大,常人难以动摇他的地位,按理来说,他是个聪明人,不应再多此一举,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可他却一反常态,不断打压朝中政敌,陷害忠良,高调的拉拢朝中臣子,这……很不对劲!”
林空皱着眉头:“他只是一介宦官,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像是……”
“另有所图!”
听着林空的分析,林江年若有所思。
林空说的的确没错。
一个原本就权倾朝野,天底下除了当今天子外,再无人能动摇的了他地位的大宦官。
为何还要冒着得罪所有人的风险,去费力算计打压朝堂的那些臣子?
又为何要拉拢这么多的臣子势力,他……
到底想干什么?
另有所图?
身为宦官,他权势早已滔天,还能所图什么?
总不能是……
一个念头想法,逐渐在林江年脑海中浮现。
他想起了那次,陈常青曾跟他说起过的……密天司,与那位三皇子有过密切的交集。
若是说,宫中的那位陈公公与三皇子……一切似乎就都说得通了?!
念及于此,林江年不由目光一凝。
这的确是个很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