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奢狸说:“不,他是我和别人的儿子?”
“谁?”
“我哪知道。”金奢狸冷笑:“哦,不是不知道,是不能确定是谁的。”
这明显是气话。
萧离说:“我操,那小兔崽子是我儿子?五岁的娃娃能长成八九岁的模样,鬼都不信,难怪会有那种传言。”
金奢狸一把揪住他衣领:“萧离,别以为自己是个多了不起的男人。我们站在一起,你若不踮起脚尖,连我的嘴巴都够不到。我的儿子,像我就行。”
萧离无语,这倒是事实。他不算矮,但金奢狸却比他还要高,腰细腿长胸大,完全不像中土女性。都说她家有西藩外族血统,不是没有道理。长成这德行,也只有自己这样胸怀宽广的男人,能欣赏她的美。
萧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五岁的孩子,长的像八九岁也不是不可能。但心里还是膈应,不愿认错,于是把话题引开:“若没有援兵,凉州是挡不住八部联盟的。”
金奢狸冷眼看他:“你还是想让我去求花惜那个贱人?”
“不是求,是要求。”萧离说:“拿出你凉王正妃的架子,她这个侧妃还敢不听你的话?”
金奢狸呵呵笑道:“萧离,你还是不明白这五年都发生了什么。身份不同,勇气也不一样。你若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找她,看她还是不是那个只懂得伺候男人的乖顺婊子。”
“不行,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萧离说:“还有一个最大的仇人在,若她知道我还活着,你们都会有危险。”
金奢狸愣住,她从未见萧离这么懦弱过。以前,无论面对什么事,什么样的敌人,他总是斗志昂扬,从不示弱。
“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这五年来,你不敢现身,也不让我知道一点消息?”
萧离点头,有些误会不需要解释。
金奢狸突然站住,远远看着凉州城的影子:“我一直坚持,是以为你死了,凉州是你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既然你还活着,那这凉州不要也罢。图鲁奇说的有道理,凭什么我和我的孩子,就要受尽鄙视,背着污名。我才是凉王正妃,阿满才是凉王嫡子。花惜凭什么,不就是因为武威侯,莫雨修他们。”
萧离瞪大眼睛,全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圣京那些人,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只是不想你地下不安。”金奢狸说:“现在好了,既然你没死,我就应该让他们知道,我金奢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萧离吼道:“我还活着呢,难道让我看你们互起刀兵,血流成河……”
金奢狸说:“那是你的问题。不然就把我的清白还给我,把属于阿满的还给他。生阿满的时候,他们竟想来害我们母子,你以为我会忘掉这个恨。萧离,你明白我的。我只是能忍,不代表懦弱。”
萧离想不到会变成这样:“阿狸,你疯了……”
“从我黑发变白的那一天,我就已经疯了。”
萧离忽然心痛,能从这句话里听出她这些年的委屈。握着她的手,柔声说:“你的委屈,我都知道。可现在不是时候。有些事你不清楚,什么武威侯,莫雨修,在我眼里不过蝼蚁。真正的敌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
他心里明白,最可怕的不是渊后,而是九公。只要九公在,就拿她没有办法。何况,渊后便是青萝公主。世人愚昧,说出去谁会相信,说不定反要怀疑他这个凉王是不是真的。
呜呜的号角声吹起,河对岸的大军有了行动。百里连营开始收缩正面,无论金奢狸如何选择,图鲁奇都要渡河南下,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