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厚便将巡边时发现异常足迹,几人随着足迹跟到了洞溪村的经过大致说了。他说得略显夸张,不过也大致不差。
丁骐听得皱起了眉头,呛地一声拔剑出鞘,直指楚小木面门,喝道:“为什么要下令残杀洞溪村村民?”
楚小木仍是直直地盯着地面,根本没有感觉到害怕。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是飞闪着村民不停地朝他扑来的场景,他们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脸上都挂着憨厚的笑,或者天真无邪的笑……可自己手中的剑好似不听指挥,只是不停地刺出、刺出、再刺出……洞溪村的这些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一个个都被刺死在地,脸上仍是露出憨厚的、天真无邪的笑……
丁骐见楚小木失魂落魄的模样,无法再行责问,便朝身后招了招手。近百军士一齐跳下了马,手执着长枪,呼啦啦将楚小木二十来人全都围了起来。
众人大惊,不知丁骐此举何意。
楚小木也终于清醒过来,问道:“丁中军,你……你……这是要捉拿我们么?”
丁骐也收起了怒气,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犯下这么大的错,我如何能饶了你们?”
楚小木本想辩解几句,忽然想起在南定军时,自己绞尽脑汁找理由反而不是被打一顿军棍便是被关笼牢,这个丁中军看起来比周驳周中军要好相与一些,可到底是什么性子,谁又知道呢?万一惹怒了他,自己挨打挨关倒无所谓,害得众兄弟跟着受罪,那就大非自己所愿。一想到这里,索性将手中乌铁剑丢在地上,束手待缚。
周维德平常在楚小木、张厚等人面前脾气颇大,这时见了丁骐,又被一大群银甲闪闪的军士包围,气焰顿时就没了,老老实实地把长枪丢到地上。包括东震营高廷庚队下的其他人则更不敢反抗,也都将长枪上缴。
东忠军军士拿出麻绳,将二十来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丁骐说道:“溪洞村发生的事,我已大概知道了。眼下事情尚未查实清楚,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该将他们杀掉,如此罪孽,天理难容!”他抬头望着天,眼中的热泪滚滚流出。
众军士见了这么多老人和小孩的尸首,一个个死状凄惨,无不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