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跟本阁主犟嘴?”冷雪坪蹙眉道。
云天行笑道:“我又不是你们飞雪阁的人,你阁主的威风可吓不到我。”
冷雪坪晃了晃手中油纸伞,道:“臭淫贼,你真的不要伞吗?现在求我,我就分给你一半。”
云天行道:“一人一半,都是要湿的,反正我已经湿了,再淋下去,也不会比现在更湿。”
他抬头看向伞顶,见上面绘着红梅的图案,不由笑道:“看你拽着送伞的姐姐好半天,原来就是为了挑一把带红梅的,可怜人家抱了一捆伞,还被淋成了落汤鸡。”
冷雪坪没好气道:“怎么,心疼了?”
云天行道:“这话从何说来?我又不认得她,只是看你像个小孩子一样拽着她挑伞,觉得很有趣。”
冷雪坪道:“我看你才像小孩子,本阁主可比你大多了。你看看你,傻傻的淋在雨里,你再看那个送钟的家伙,一个人撑了六把伞,连脚底下地面都是干的,比你可聪明多了。”
云天行转眼看去,果见陆无涯一个人撑了六把伞,只是撑伞的样子颇为好笑。
雨停了。
阿水的哭声也停了。
仿佛这场雨正是因她而来,又因她而去,让人无法辩驳。
阴云散开,天又晴了。
阿水从赫连子都怀里离开,赫连子都拾起阿水的剑,替她归入鞘中,又替她整理凌乱的头发,笑道:“我们家阿水都快哭成小花猫了,你站在这等我一会,待我去把谭千秋捉过来,给你出气。”
阿水紧攥着他的衣袖不放,道:“算了,他终究是我爷爷,我下不去手。我们走吧。”
赫连子都道:“为了这一天,你等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走了?”
阿水道:“以前我不知道内情,还当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指使,所以我恨他,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可现在我不能不承认,这一切都是谭二的错,而他已经死了,我的仇怨也到此为止。走吧,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赫连子都道:“好,我们走。”转身去叫陆无涯,忽然“咦”了一声,“你脚下怎么是干的?”
早已将油纸伞抛到花丛后的陆无涯笑道:“大概是老天不忍心了淋湿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