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巴蜀叫得出名号的人,秦有道几乎都认识,前来巴山城参会的也大都是熟人,未曾听说有红楼先生这号人物,忍不住问道:“红楼先生是谁?”
“红楼先生是我。”
长桌尾端坐着一个红衣男子,年约三十来岁,长眉凤眸,正手执一个长嘴细颈的红釉瓷壶,往一个两寸来高的鼓腹红釉瓷杯里倒酒,醇香的酒水从细长的壶嘴里流出来,哗啦啦的一串响,整个会议大厅都洋溢着一股浓浓的酒香。
人家在开会,他在喝酒,很没规矩。
虽然会议并未规定不能吃喝,但大家都有这样的自觉,唯独他没有。
在他开口之前,就已有人注意到他了,但不知他是谁,纵使心有不满,也不好发作出来,只有几个胆大的给他送去几个不善的眼神,但人家根本不在乎,自斟自酌,好不自在。
为了彰显同天会诸位会主之间的平等关系,会议大厅内并未排设固定的座次,大家随意坐,但长桌首端的座位向来无人敢坐,都是默认留给东门夜雨的,相对较大的势力挨近东门夜雨坐,小势力的座次相对靠后。这种自主形成的座次,正是诸方势力强弱大小的一种体现,根本没有平等可言。
长桌尾端是个特殊的位置,虽然座次很靠后,但这个位置与东门夜雨的座位遥遥相对,向来没人敢坐。如果其他位置都坐满了,只剩下这一个座位,后来者也会将椅子搬到旁边去,避免与东门夜雨对坐。自同天会成立以来,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空的,但今天有人坐了。
坐在这里的人当然就是红楼先生。
秦有道眯眼盯着这位红楼先生,心中暗忖:“这人敢与东门小子对坐,要么胆魄过人,要么是个傻子。但见他举止优雅,品貌不俗,不像是傻子。不知他是代谁来参会的。”口中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