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请说。”
黄之屹顿了顿语气,“明日送初淮母子离开江宁,她二人必得安然无恙。”
“这个自然。”赵佑承闻言轻笑,“初淮是佑承的妻子,自然是要护她们母子周全。”
“若是大事可成,启明须得是你赵公子的继承者!”
黄之屹此言倒是真让赵佑承都思忖了片刻,这番话现下谈,倒是为时尚早,可这也是黄之屹在为小启明讨个名分。
饶是如此,赵佑承还是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放在桌案上,笑言道,“佑承在赵家并不得宠,此乃赵家的信物,由岳丈你亲自交给初淮。”
黄之屹并未多犹疑,便要将玉佩收进怀里。
可就是在这会儿,赵佑承屈身又是一礼,这番动作倒是让黄之屹顿时怔住了,便听闻赵佑承徐徐道,“宗族子嗣,皆逃不过一个传承二字。岳丈今日这番恩情,佑承记下了,倘若将来佑承与初淮能孕有一嗣,便让他姓黄,记入黄家的族谱。”
赵佑承还未等黄之屹反应过来,便已匆匆离去。
而此刻黄之屹的手还在怀中悬着,捏着那赵家的信物还未曾将其放进去,似是被点了穴道一般愣在那儿,好半晌才忽的老泪纵横,失声恸哭起来。
已是酉时,驿馆外的廊檐下,挑着两只照明用的薄纱灯笼,随着微风悠悠地晃着,彼时林尽染方才送走了宋慈,又遣了几名侍卫分别护着郑金昭与黄悦姑娘的周全,这才又回了院子。
半空残月,细如金钩,斜挂在挑檐之上,正是方才的一阵雨水冲刷过后,天空都干净了几分,忽明忽暗的点点星光布满星汉,愈发显得夜空幽邃。
林尽染站在屋檐下,似也是被这静谧的夜感染,平静地说道,“你便是知晓江南一行,险之又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