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尽染一行人才将将离开,身后便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黄之屹算好官吗?许是从这呼喊声中听不出江宁百姓对其有些许惋惜,至少林尽染到江宁之后未曾见到百姓有夸赞这黄之屹有何突出的政绩。倒是靠着揽月楼敛了不少财,为的也不过是将郡守这个位置坐稳。
“夫君,可瞒了妾身不少事?”
此时林尽染已回到房中,才稍稍坐下片刻,元瑶便跟着进了屋,噘着嘴有些埋怨地说道,“你与那宋郡丞是何时相识的?亏妾身还为你如此担心。”
“宋郡丞,染之倒真未曾见过。”
林尽染倒了两杯茶,淡然一笑道,“不过,元瑶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与宋郡丞见面的场景?”
“记得。”元瑶回忆起年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似是想到什么,“你是说他认识崔大家?”
林尽染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笑说道,“崔伯伯虽脾性古怪,但是老匹夫一词也并非是寻常好友,便会对其说出口的。从长安出发前,崔伯伯便与染之说过江宁一事,宋郡丞隐忍多年,暗中也搜集了不少证据,只待时机。”
这番话倒也实在,崔秉志似是称李代远是老匹夫,口中能带些玩笑话,倒也未曾与其他人这番说笑,皆是一副正经姿态。
“故而这江南一行,你便是先往江宁而来?”元瑶闻言有些恍然。
江南一行,若是按行程算,首站最为合适的应当是江都才对,毕竟前往江宁还得在江都辗转一番,可为何那日非要连夜赶往江宁的千金阁,这是元瑶始终没明白的,莫非是来千金阁寻些什么物什?
“这自然是一方面的理由。崔伯伯入了长安,宋郡丞便以为其要入仕,故而写信予他,说明案件原委,希望得他助力。本是如曹意清一般,即便是胸怀善意,可若要我性命的贼人,染之是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可那日确也动了恻隐之心,这才设法保下他送去长安。想来作为曹父故交的宋郡丞应已知晓我来此的目的,故而便将崔伯伯这挂在嘴边的‘老匹夫’一词暗示予我,染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元瑶闻言,不禁莞尔,遂接着说道,“所以那日你将账簿交予宋郡丞之手时,里面其实已夹了书信,将郑金昭身边侍卫交予他调遣,又顺着账簿上的信息去探寻是否还有活口?”
可沉思了片刻后,元瑶再问道,“那夫君怎的今日不一并处置郑县令?便是因为他迷途知返,就放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