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吣什么?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明明是你自己……”
说到这儿,他猛地顿住,突然意识到杨斌手中握有他的巨大把柄。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当初,杨斌赴任荆州税关监督一职时,整个荆州已尽在寿恩伯府的掌控之中。
催缴赋税并不是件容易的差事,小门小户拿不出钱,世家大族仰仗身份地位不肯听命,杨斌一个外来人,根本打不进荆州这张关系网。
因此,他不得不向寿恩伯求助。
为了打通关系,他向寿恩伯府送了数不尽的金银珠宝,一笔一笔,都尽数记录在册。
若他现在重提旧事,将他自愿赠予的财物,说成是自己主动索要,并趁机将税关加收的原因强行解释为被寿恩伯府逼迫,那事情,就不再有转圜的余地。
“杨大人打的好算盘,可我不过是个四品伯爷,哪来这么大的能量,你以为东阳侯世子会信你的鬼话吗?他绝不会任由税关这颗毒瘤,继续榨干荆州百姓的鲜血。”
“伯爷何时学会了义正严辞那一套?荆州税关如此,天下税关皆如此,纵然那位世子爷想挤破这颗毒瘤,但也有无数人想保下这颗毒瘤,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直到此时,寿恩伯才意识到杨斌尚有其他的底牌,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他突然后悔自己刚刚如此沉不住气,跟杨斌撕破了脸,以至于现在退路全无。
上不了杨斌这条船,他这个泥菩萨,怕是要烂在江里。
这场谈判,以不欢而散告终。
寿恩伯浑浑噩噩地出了税关衙门,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轿子里,手脚发软,身上一阵一阵地冒冷汗。
大难临头,死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