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忠心护主、死不开口,那这件案子大概就会落在他头上,可既是仁明殿的宫人,那秦络绯便很难脱清干系,必定会招致朝臣、乃至昭仁帝的怀疑,届时,她的日子便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只是……
“只是这桩案子不能这么办,”申远弗放下酒葫芦,眼神清明,显出几分少有的严肃,“昭仁帝已经认定了秦络绯的受害者身份,你若此时言明真相,就相当于在指着昭仁帝的鼻子骂他是头蠢猪,被人耍的团团转却不自知。”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昭仁帝一定不会如你所愿将事实真相公之于众,而你,会成为昭仁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才是我今日一定要亲自来你一面的理由,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葬送自己的前途,然后拖累整个靖安侯府。”
经过荆州一事,贺停云的心性早已得到磨练,那股子热血上头、意气用事的莽撞之气褪去,愈发成熟稳重起来。
他明白迂回和暂退一步不代表怯懦,那代表着蛰伏和隐忍,代表着更少的代价和牺牲,代表着积蓄力量、静待时机。
“依先生所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拖。”
“拖?”
“没错,秦络绯一定还有后招,我们只需要等她出招,然后见招拆招即可,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便算是对她小小的惩戒。”
“至于这桩案子,留存好证据,会是将来墙倒众人推的绝佳助力。”
申远弗依然是那副闲云野鹤的潇洒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却句句暗含杀机。
贺停云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再次好奇起这位老人的身份来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停云受教。”
“听我说完下面这番话,你再道谢也不迟。”
“请先生赐教。”
“你先看看这个。”申远弗将一份奏折模样的本子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