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清河郡逃难过来的,一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走到临安。

十六七岁的还不知世事险恶的小孩没了家,在仆人的帮衬下来了临安想告御状,御状哪里是那么好告的?人还没见到天子,就被底下官员拖了出去。

那天恰逢她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大路无人挡百姓朝拜时,子由就那样跑了出来跪在她马前,

求她要一个公道。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骑着马的陈国长公主轻笑一声,盔甲上的血气浓厚,脸上一道伤口还未好全,瞧着不像金枝玉贵的公主,倒像是来索命的修罗,

“本宫不缺门客军师,就是缺个暖床的知心人。”

后来子由告了御状为父母族亲翻了案,也真做了她的门客,那天南门街的那句戏言,却总是被人翻出来笑说。

她也调笑问他,结果自然是荒唐了一晚上。

陈灵婴垂下眼伸手将碎发抚在耳后,眼前只剩下一脸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去安慰唐回的云窈。

纵使唐回和唐子由有万般相像,那也不是她的子由。

云窈看看唐回又扭头看向陈灵婴,

“可是,可是……”

云窈可是半天也没有可是个所以然出来。

“可是他很难过,你想去安慰他。”

陈灵婴将云窈未说完的话补上,看着她一瞬间红了脸,觉得好笑又可爱,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我我,我,”云窈憋红了脸,不敢看陈灵婴也不敢看唐回,就低着头,

“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