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时,谢绪死缠烂打非要陪着池愿来学校,办公室的氛围他直到现在想起来都冒冷汗。
事情性质严重,触及法律,但池家势大,可谓能只手遮天。校长亲自出马都犹豫了很久才敢根据池愿报上来的号码,给池家拨过去通讯。
拨了十几次,那边才接到。
很清冷的女子的声音,礼貌疏离:“你好。”
“哎哎,是池总吗?池总您好,是这样,池愿在学校……”他的用词尽量委婉,试图给恶劣的事件包上“小孩子不懂事”的糖衣外壳。
附中领导层上下,都烂透了。
说完前因后果,校长保温杯里的茶都冷了。池曦听着电话,还时不时要和身边的人交代工作。
她听完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温柔地笑着说:“麻烦校长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很忙,以后池愿的事情,不用再特意跟我说了。”
那一瞬间,脸都憋紫了的女孩母亲放声大哭,哭声凄厉,惊得谢绪耳鸣。
有人安慰,有人责骂,谢绪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池愿静静立在那里,站得脊背挺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池曦虽然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没人敢闹到警局,让池家的小少爷被当成犯人审讯。所以事情被按死在校内,按照流程,池愿被记了处分,写了几千字的检讨,给出了一笔金额巨大的赔偿。
他是施暴者,可受害者离开前,却像被鬼上身了一样跑到他面前,很深地鞠了一躬。
谢绪本来就不相信池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难听点,池愿想要什么没有,至于搞这么大?
他聚精会神,耳朵竖起来,听见女孩用很低的声音说“对不起”,更是当场笃定罪魁祸首不是池愿。
上一次是污蔑,池愿一声不吭受了。那这次呢,这次可是实打实的打架了。听说把两拨人分开的时候,曾侯有出气没进气,校医做了好几分钟的的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才把人救回来。
谢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走廊上团团转,头顶的头发被他薅下来一堆。
他转了两圈,往楼道一瞅,浑身血液都冷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