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星道:“没有听错,岑老板一上来就拉着我喊我梓阳,我说我不是,岑老板说‘那我的梓阳呢’,书语姐姐跟他说认错了,他还不相信,还要继续抓我。”
单姨娘惊呆了,飞快地转身看了一眼大门口的婆子,见那两个婆子没有动静,拉着梓星的手,压了极低的声音问道:“你确定岑老板喊的是梓阳?确定吗?”
梓星郑重地点点头,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对她这个生身母亲表现了极度的信任和依赖。单姨娘抱住梓星,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儿子,这个府里,我们的靠山不是你爷爷,不是你爹爹,也不是你嫡母,我们只能靠自己低调地活着,其他一切事,都与我们无关。不管你今天听到的是什么,你都要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知道吗?这样我们母子才能活下去,只要熬到你中举,我们就安全了。”
梓星虽然目前搞不懂里面的关窍,但是单姨娘的话,还是言听计从,梓星郑重地点点头,对母亲道:“娘,你放心,星儿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太太强硬,儿子唯有努力读书,博一个功名,娘你才能在府里安全无虞。这些儿子都牢记在心里。外人外事,都不在儿子的考虑范围内。”
单姨娘见儿子这么说,心下大定,她知道儿子的秉性,绝对会说到做到。
“好孩子,娘一生的指望都在你。你能体会娘的苦心就好!”单姨娘说完,就虔诚地开始跪拜。
但是单姨娘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一个江南来的岑少爷,认错了梓星为梓阳,什么意思?大房的除了在出尘庵的那位,都死绝了。谁还能惦记着失踪十几年,早就被默认死亡的梓阳呢?难道是出尘庵的那位逃出来了?可岑少爷分明是个男人,和出尘庵的又有什么牵连呢?难道这个岑少爷是女的?不可能吧,江南岑氏还能认错儿子?若岑老板和出尘庵的那位有什么联系,那岑老板对言府的态度不可能这么恭敬啊?还是有什么更深的阴谋?
单姨娘控制着力道呼出一口气,内心的波动让她有点血脉沸腾:说不定不久的未来,言府的天要变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单姨娘母子罚跪,那边梓婋带着最新的图册和礼品袋在跟陈氏和刘氏做展示,这一季的新品有发簪、胭脂、耳环、手钏、服饰,都是在基础款上,酌情添加了独特的设计,发簪耳环新颖独特,手钏和秋衣低调又显沉稳,陈氏和刘氏十分满意,分别订了发簪和秋衣。礼品袋里是新出的两款胭脂小样,一款名醉颜红,一款名闻秋风。陈氏和刘氏看了胭脂的颜色,都道过于年轻了,已年过四十的她们用不合适用这两款娇俏的颜色,于是交代了婆子拿了去给两个小姐试试。
正当等待回复的时候,言旺遣言铿修书房外一直伺候的小厮言平来请梓婋到大书房一叙。梓婋不明所以,看向陈氏,刘氏则有点紧张地看着梓婋。
陈氏奇道:“老爷如何知道岑老板在此?”
言平十七八岁,但是老成稳重,一向在大书房当值,对上陈氏也是恭顺非常,他低眉顺眼地道:“回太太的话,小的不知。”
陈氏对言铿修生意上的事,一向不干涉,但是她知道前段时间,岑洛云的岑记米行和言氏做了一笔交易,双方都各有所获。她见言旺遣言平来请,心下猜测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故而没继续追问,就对梓婋道:“本想多留岑老板一会儿,问问店籍的事儿,既然老爷有请,就不继续劳烦岑老板了。请!”
梓婋瞥见刘氏着急的神态,暗地里以眼神示意刘氏稍安勿躁,对陈氏道:“太太要是对在下的产品有兴趣,不如亲自到我店里看看,若是还入得了太太的眼,到时候太太再办店籍也不迟。这会儿言老爷有召,晚辈不敢怠慢,就先告退了!”
陈氏点头对言平道:“好生伺候着,岑老板是言府的贵客,万不可懈怠!”
于是梓婋就跟着言平离开了陈氏的院子,去往言铿修的大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