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注意到了,他连忙移位挨着墨岑谊坐着,他又掏出了马车上用过的绢帕递给她,“墨姐姐,慢慢说,我知道的,你也是想给姐姐指明道路。”
元母觉得真是没眼看,自己这儿子怎么上赶着巴结这后生呢?
墨岑谊酸涩的心更加疼了疼,她接过小九的关怀忍着痛苦道:“好,你懂我就好。”
元母突然灵机一动,不是吧,九儿喜欢人家?嗻,若是以后真的成为一家人,不敢想,不敢想,这后生心气这么高,自己还口不择言……
元母反思得对,墨岑谊接下刨根刨底的坦白局让她更加愧疚难堪,甚至心疼。
“伯母,我虽然是举人,但是我家很贫穷,我还是家中独子也是老来子,我在榕城为了追求仕途挑灯夜战了三年,同为读书人,我懂元耀心中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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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热,蚊虫很多很难熬,冬天很冷,没有惹人烦的蚊虫蛇鼠了,但也很难熬,我的耳朵脚上手上总是逢冬就生疮,日子很难熬吧,但其实身体上的折磨不是最难受的,每每应考却考不上的时候才是最诛心的时候。”
“进,看不见希望;退,对不起母父。”
墨岑谊就这么平静地述说着她有些惨淡的过去,其实那些受的苦寥寥几句是说不完的。
“本来今年还是落榜的我要打道回府的,但是院子里的朋友们给了我希望,我在想若是这之前我结识了她们,我会不会更加开朗一点呢?若是有人指点迷津,我之前的想法就不会那么消极吧,折磨自己真的很难受。”
“伯母,我也许有读书的天赋,比如我博得了举人的名头,但也许我也没有天赋,三年时间母父竭尽全力地供养我也没渡过会试这条大河。我也难受啊,我也想快点看到岸啊,可是天意弄人,我总是差一点。”
“我无势无权也没有见识,这条追求仕途路上的苦像是吃不完似的。以前我的眼中只有读书这件事,可今天谭俞告诉我人生有很多选择……”
“所以我在想,元耀是不是同我刚好相反,她的长处并不是读书而是做木工呢?”
“就算可能下结论早了,但是伯母你总可以给元耀一个机会试试吧,就一年时间,她在城里找个做高级木工的师傅,跟着学好手艺活也是有可能的呀。”
元母被墨岑谊说得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后生面前认错有些没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