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说当时你们解剖老师说的怪谈是什么。”
“不是怪谈,是真实的事迹!”说到这里,夏眠还认真了起来,“虽然现在听起来还挺恐怖的……不对,也不是恐怖,就是非常巧合!”
“因为刚刚说了,我们解剖老师是什么都要做的,所以在殡仪馆送尸体过来的时候也是要处理的。”
“……完了,”夏眠说着说着都把自己说笑了,“虽然说是真实事件,但是听上去好像真的在讲什么都市怪谈一样。”
“当时当地的殡仪馆运送了一具尸体过来,当时说了好几遍是无人认领,而且无法辨明身份,在公安系统那边也已经报备过了的,然后才送到我们学校来当做医学研究,当时我老师一个人在解剖准备室,就想着既然确认了,那就先把该做的事情做了,把标本先做一些基本的处理。”
夏眠咳嗽了一声:“因为工作需要,正好第二解剖室那边确实还缺了一些其他的标本,因此老师就专门拿了锯子过来……”
好像真的越说越惊悚了。
不过毕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夏眠也说得绘声绘色:“因为想着早点处理早点好嘛,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挺费体力的,我老师就想趁着自己精力充沛的时候,赶紧把任务完成,结果刚把锯子端过来还没下手,被殡仪馆承诺过好几次,不会有问题的尸体忽然就自己坐了起来——”
说到这里夏眠还专门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梁屿川,发现对方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之后还问了一句:“没吓到你吧?”
“挺有意思的,怎么会是吓到呢。”梁屿川还接着问后续,“这是什么情况呢?”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就是殡仪馆的人疏忽了,也是他们没有检查仔细,加上那个时候是新来的工作人员,不太了解流程,而且那时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手续,所以走起来还算方便,对方确实是一个流浪汉,也没人认领,发现的时候生命体征确实不好,但因为不是从医院里面送过来的,所以他们缺乏了一些其他的诊断加上各种各样的疏忽,总归就是这么从殡仪馆里拉过来了。”
“我老师可是什么大阵仗都见过的,但是刚拿好锯子发现的人从台子上坐起来的那一刻还是吓了一跳,她当时跟我们复述的时候都在跟我说,到现在还在后怕。”
夏眠一边说一边点头:“毕竟确实是很大的事,要是真的对方晚醒了一点或者有别的什么情况,估计真的得出大事了。”
“当然对方也是惊魂未定,不过确实比较虚弱,说不出什么话来。于是我们老师先叫了领导做确认,然后又赶紧联系公安机关送回去了,后来殡仪馆相关的人员也被惩罚或者撤职,这件事情才这么结束的。”
“不过现在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因为程序和手续越来越严格复杂,所以我老师说,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夏眠把这件事情说完之后,又有点感慨:“这么一想,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她了,还挺怀念。”
“要不要去看看?反正现在就在学校。”
夏眠抿唇笑了一下,然后还是摇了摇头。
“算啦。”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夕阳,“先不说现在这个点对方应该已经下班了,而且现在我没有去解剖室的学生证,虽然可以去找学校补办一个职工的,但是也太麻烦别人了,来来回回都好几天了。”
“而且我当年上学的时候,她就已经快接近退休了,说不准现在已经不在学校了也说不一定。”
“更何况我已经是她很早很早以前的学生了,还是大一的时候上过她的课,后面也没有再继续往基础医学这方面耕耘,她不认得我了也很正常,毕竟她每天都要经历那么多学生上那么多课,还得去做解剖室该做的事……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是不是还真的能挥的动锯子。”
“……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奇怪,但这的确就是她当时的工作日常。”
夏眠说到这里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我也确实很怀念她,但是都过了这么些年,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现在的生活比较好吧。”
有一些记忆留存在自己脑中也会很美好。
夏眠一直这么想着。
而梁屿川已经从她的话语里面听出她的意思,自然是懂她的。
“好啦好啦,今天又说这么多。”夏眠还自嘲的笑了一下,“以前读书的时候总是开玩笑说,当一个人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就说明他已经老了,现在看来可能我也确实上了年纪吧。”
“这不是回忆,只是我想问你,或者说我想听你说之前的故事而已。”
梁屿川此刻的声音听上去很柔和,带着一点被傍晚浸润的温暖质感。
“更何况这是你的母校,因此跟我说一说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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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啊!”夏眠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内耗的人,刚刚也只是有一点感慨而已,“而且我在学校的校园里面走一走,回忆青春也很正常吧!”
“嗯。”梁屿川看到她果然笑了,“而我只是一个想听故事的听众而已。”
“不过确实很有意思,或者说很惊险,”梁屿川点评道,“有意思的,我说的是图书馆,惊险是刚刚这件事。”
“而且这么听上去,你的校园生活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无聊。”梁屿川语带笑意,“这次可真不是我偏心你。是真的这么觉得。”
“你觉不觉得你很有说故事的天赋?”
他还顺便说道。
虽然夏眠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技能点,但想起自己那天捡到白小帆,然后两人一不留神就聊了很久,奶茶都喝完了都没说完,咳嗽了一声:“可能是因为别人问起来,我就会有点话多吧……?”
“但是你的听众都很满意。”梁屿川总结道。
夏眠也抬起头笑了起来:“别夸了,别夸了,再夸我会骄傲的。”
“而且我跟你说的这些事也只是我读书的时候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而已,其实整体还是蛮枯燥的,或者说挺无聊的。”毕竟夏眠自己也知道,她当年读书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在忙着学习,而且说的这些趣事也只是因为自己学习过程中遇到的,比如图书馆,比如解剖室的怪谈。
“照你这么说,万一哪天我真的当不了医生了,那我是不是还可以去支个小摊在天桥底下说书啊?”夏眠开玩笑的笑道。
“那我就在你的摊子旁边也支个摊,你要是负责说书,那我就帮你处理一切后勤工作。”
夏眠光是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笑了。
不过两个人都知道,夏眠肯定是不会离开现在的工作的。
开个玩笑罢了。
“虽然我现在回想起来的校园经历基本上都是跟学习有关的,不过硬要说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入学的时候吧?”
“那时候你知道的,新生入学总是要经历一个月的军训,基本上经历了一个月之后都得脱层皮,而且我们学校尤其是针对临床专业的军训,还特别严格,学生办的说这是为了以后的专业素养打基础,怕我们以后都站不了手术台……虽然现在想想他们说的话也不完全错,毕竟当了医生之后,有时候确实要在手术台上一站站一整天。”
“我就记得当时我们终于结束了一整个月的军训,大家都想着先休息两天,结果还是周末的时候忽然就被学校以军训集合的方式重新叫到操场,而且迟到的时候还要扣分……”
夏眠说到这里还抬起头看了梁屿川一眼:“不过这方面你应该熟悉。”
梁屿川微微一挑眉,算作认同。
毕竟军训可能只是对学生进行一些体能训练,而他可是一直在救援队的,本来就需要用军事化的作息来保持队伍的完整性和团结性。
“你平时也这么对你的队员吗?”夏眠忍不住问。
不过想了想自己之前跟他打电话,队员们还能在一旁开自己的玩笑,想来关系应该还不错。
听到她这么问,梁屿川也点点头:“这方面还是挺严格的,不过大家都没有什么怨言,毕竟是工作。”
夏眠点头:“也是。”
这么一看,他们两个人的工作都是如此,都不用定时定点地打指纹。
也许其他一些需要上班打卡的工作,比如在写字楼之类的,有时候实在太累了,还可以停下来摸一摸鱼短暂放松,但他们的工作却不能这样。
就算是累了,困了,不舒服了,遇到紧急情况,只要还能行动,那就一定要竭尽全力,不能怠慢。
而且目的都很明确,都是为了救人。
夏眠挽着他的手,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这么说的话,我们也算是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