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色的眼睛，尖尖的嘴巴，一脸的狡黠之相。

是只狐狸。

毛茸茸一团，还很小。

它探出脑袋后唧唧叫了几声。

尾巴也从顾玉衣的衣襟里冒出来。

颜玉颇为喜爱的将狐狸给抱了出来。

“什么时候抓的？”她挠挠小狐狸的下巴，小狐狸顿时舒服的眯起眼睛，在颜玉手里也不挣扎了。

顾玉衣将腰带捡起来系上：“有几日了，娘子喜欢吗？”

颜玉颔首：“还不错。”

老狐狸捡小狐狸。

倒也搭。

颜玉抱着小狐狸逗弄，看着是真的喜欢的紧，顾玉衣看着她轻笑的容颜，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这时——

颜玉忽然开了口：“何时清醒的？”

她抬眸，眸光淡淡。

顾玉衣身体却是蓦然一僵。

还想要装傻。

可想到颜玉说过不喜欢有人骗她。

他垂眸道：“那日摘蜂巢蜜摔下树，就逐渐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

前几日他时不时的头疼。

夜里似梦似醒之间，他隐约记起了往事。

还有在医馆……

“小姐是……如何瞧出来的？”顾玉衣袖中的手捏紧了几分，语气淡雅，不似之前那般天真纯良了。

倒是恢复了往日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颜玉沉吟：“大约是看着没之前那么傻了？”

顾玉衣：“……”

颜玉垂下眼帘，扫过他的腰间，轻轻扬眉：“若是之前，你何时这般犹豫？一早便扯了衣裳来榻上了。”

顾玉衣：“……”

的确是他痴傻时能做出来的事。

他抬眸看向颜玉，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惶恐。

颜玉却是很平静的歪歪脑袋：“装傻好玩儿吗？”

顾玉衣动了动唇，许久才轻声道：“我看小姐更喜欢……痴傻时的我，才有所隐瞒。”

颜玉没言语。

这老狐狸当初顶着这张漂亮的脸算计她的时候她可记得呢，记仇本上，有他的一席之地，问就是……

当时她看上了没吃上。

记仇。

“所以……”颜玉视线又落到他身上，“身上的毒是假的？家仇也是假的？”

顾玉衣沉默。

他想要说并非全是假。

但他不知如何说出口。

正在他心中挣扎之时——

颜玉忽然说道：“没事儿，反正你这张脸应当是真的吧？”

顾玉衣明显一怔，未曾想她好似不计较毒和仇的事。